对吃颇有研究的阿虎给我们点了不少好吃的,荤素搭配营养加倍,“记得要AA哦。”末了他补了句。
“知道啦。”很公平的阿哲负责倒酒,像是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般精确地让每个杯子里的酒保持平行,认真的架势就差个带刻度的烧杯了。
“干杯~”我们举起杯子,异口同声。
结果一口酒下肚我们变得更有默契了,“好难喝!”除了阿虎之外的三人一起大叫,小铭更是直接把酒又吐回了杯子里,只有阿虎怡然自得地一口闷,不愧是对他身为一个未得到认证的美食家身份的尊重,这就是美食家的牺牲啊。
微微带着夏夜温度的啤酒还残留在我的口腔里,苦涩酥麻,跟喝汽水的感觉完全不能苟同,不知道大人是用怎样的方式把难以下咽的啤酒喝出一种自得其乐的,以至于在多年后尝过各式各样酒类的我都对当初第一杯酒的味道难以忘怀,我悄悄把剩下的啤酒倒进阿虎的杯子里,以免再来一轮新的干杯。
“这个是没冰过的,所以比较难喝。”阿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我们一个个痛苦不堪的表情。
“那再来一瓶?”小铭提议。
“明天还要上课。”我说。
“算了吧,将就这么喝着吧。”阿哲摆摆手把杯子举起来,阿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杯子碎碎念,“我刚刚明明喝完了啊。”
我把酒杯塞到他手上 ,“你喝醉了啦。”
……
结果最后倒下来的人是阿哲和小铭,还有桌子上巴掌大的瓶装二锅头,这是喝了两口啤酒就叫着很难喝的小铭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的,嘴里还嚷嚷着,“是男人就要喝烈酒!”,弄得我们现在几个人要摇摇晃晃逛到附近一个公园休息,阿哲跟小铭分别霸占一个长椅躺了下来,我蹲在地上,看着椅子的边缘免得两个意识模糊的人翻身摔到地上,两个人嘴里都不停地嘟嚷着些什么,虽然讲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却又总让人觉得他们两个在对话,这时候阿虎无厘头地说了句:“其实会乐器的男生还蛮帅的嘛。”
我瞥了眼躺得四仰八叉睡没睡相的阿哲,“就这货?”
“我是说刚刚啦。”阿虎补充,那倒是,在舞台上的阿哲真的是十分耀眼啊。
“我要重拾竖笛了。”阿虎以一个很悲伤的角度仰望天空,我却懒得答理他,还是让他自怨自艾好了。
我抬起手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尽管还不算太晚,但大人总会担心,没有时间让他黯然神伤了,“你送哪个?”
喝最多的阿虎反而精神振奋连肤色都没有稍微发红的迹象,“小铭。”他说。
“还是猜拳吧。”每次为别人考虑先询问的我总会吃闷亏,阿哲一米八多的健壮身材想必体重跟阿虎不相上下,我没有那个自信可以把他安全送回去,反而小铭这个瘦皮猴我比较笃定一点。
“我出布。”阿虎很冷静。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出布,这样比较保险,照我的推理如果我顺着阿虎的想法出剪刀他说不定会阴我出石头,假如他真的出了石头那我的布也是稳赢啊。
“来吧。”我自信满满。
两秒钟后……
“你耍赖!”我蹲在地上哀嚎,往日看起来呆头呆脑的阿虎没想到一杯酒下肚之后坏点子这么多,酒真的是万恶之源。
“人心险恶。”阿虎举着他的剪刀得意洋洋地在空中乱挥。
夏天的夜晚总是十分潮湿并且闷热,在路灯的昏黄灯光下围绕着很多不知名的小虫子飞来飞去,阿虎打了个哈欠,阿哲跟小铭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也渐渐听得不清楚,接着阿虎挽过小铭的肩膀驾着他先走一步,我俯下身子在阿哲睡得迷迷糊糊的睡脸上左拍拍右拍拍,阿哲一点都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有流星!”我在他耳边喊,他无动于衷。
“地震啦!”我摇了摇他,反而睡得更熟了怎么办,还好没有骑车今天,不然要照顾两个会东倒西歪站不稳的家伙那我就有得够呛,我勉强把他背起来,简直折煞我的老腰,不过他家离这里并不算远,这是我唯一安慰的地方。
我像是背了麻袋一样在路上举步维艰,背上的人还不安分地往下滑落,每走差不多两步我就要停下来把他重新弄上去,本来十分钟的路程我已经走了十五分钟,再忍忍吧就快到了,我这么告诉自己。
“好想快点长大,变成大人啊。”阿哲歪着的头就在我耳边,温热又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真的是很想把他撂下去,才比我小一岁的臭家伙在说什么东西啦,一路上我听他讲这句话真是不下十遍,那时候十八九岁的少年虽然真的很想长大,可是才不会天天把长大这个词挂在嘴边。
“想吐……”他这么嘟囔,吓得我下一秒钟就想把他甩出去,他可不能把我这条校服给毁掉,不然他会被我毁掉,可结果我还是耐着性子把他背到街道旁边的一棵树下才慢慢把他放落地。
“你以后喝酒都只能兑水了。”我一只手紧捏着我的鼻子,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膀,可能是嗅觉得了到控制,听觉意外地变敏感了,听着阿哲翻江倒海的呕吐声,我的喉咙也是有些微妙地蠢蠢欲动,结果再也忍不住的我跑到离这一米远的路旁扶着树干呕起来,勉强平复过来后我再回头查看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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