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张霞怀孕了,毛金兰自然为她高兴。她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到张霞的碗里:“那你多吃点。”
张霞对毛金兰笑了一下,然后埋头苦吃。她现在不能饿着,上午她没吃多少饭,现在可是饿坏了。
吃过饭两人到毛金兰的床上睡了一觉,到快上班了才被黄二环叫了起来,毛金兰喂了孩子两人便往厂里去。
厂里的工人们忙得惹火朝天,有时候忙不过来了,毛金兰她们还要下去帮忙。
这样忙忙碌碌的,又到了年底了年底了,林大姐作为工会管理员,利用业余时间举行了一场拔河比赛,比赛赢的人除了一纸奖状外也没啥别的奖品了,但军嫂们依旧开心,厂长在元旦的第二天特地表扬了一次林大姐。林大姐极少得到表扬,这一得到表扬,她这一天都抬着头走路,见到毛金兰了还极为得意的哼了一声。
毛金兰感觉莫名其妙。
元旦过后陈建邦外出去出任务去了,这一去就是半年多,毛金兰在家里担心地不行,去找别人打探消息也打探不到,一家人越等越焦急,黄二环嘴里都起了燎泡,连老陈头都不提着收音机出去外面找老伙计玩了。
毛金兰白天上班,晚上带着刚刚满半岁的强子,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上班的时候连精神都没有,好在厂里人都理解她,厂委刚刚从培训学校下来的两个干事和乔圆也会抢着帮毛金兰干活儿。
就连林大姐都抽空安慰了毛金兰好几次。
日子走过了五月,六月的天开始热了起来,人们都脱下了长袖换上了短袖,这天周日,毛金兰领着三个孩子在家里午休,娘几个打横睡在床上,屋子外面的风将树叶吹得哗哗响。
毛金兰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老妇人一直在对她微笑,两人什么都没说,可现实中的毛金兰却睡得满头大汗,等午睡前调的闹钟铃声响了起来,她才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她脑海中一片清明,她只记得在她醒来的前一刻,老妇人笑着对她挥挥手,做了个道别的姿势。
毛金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儿,但总感觉自己的心思清明了一些,浑身上下也轻松了很多。
黄二环身体不舒服,说是头疼,上床躺着还没起来。老陈头担心她,也跟着在屋里呆着。
下午毛金兰包了饺子,希望和天赐在客厅的沙发上哄着弟弟,天赐帮毛金兰干活儿,一边干一边让毛金兰抽查她的功课。天赐从小就聪明,上学后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毛金兰抽查她的那些功课她都记住了,毛金兰很欣慰,天赐很懂事很优秀,一点儿也没有辜负毛金兰和陈建邦的重托,陈建邦要是在家的话他想必也是很高兴的。
想到陈建邦,毛金兰又叹了一口气,天赐听到了,她问:“妈妈,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毛金兰摇摇头:“还不知道呢,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嗯,我们学校里也有几个同学的爸爸跟我爸爸一样出任务半年多没回来了。他们跟我说,他们爸爸可能回不来了。”
毛金兰擀饺子皮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呵斥天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爸爸啥事儿都没有,等任务结束了他就回来了。”
天赐低着头,一边包饺子眼泪一边往下掉:“我想我爸爸了,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照片就挂在墙上,你没看啊?你爸就长那样,只是现在老了,长得没以前精神好看了。”
天赐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照片,那是她们小时候去照的全家福。
晚上把孩子哄睡着,毛金兰想起白天天赐说的话,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
就在毛金兰痛哭之时,在离藏区的边防线上,陈建邦带着他的狙击手部队已经在这里潜伏多时了。
半年前,他们发现有间谍在热河市内活动,甚至还有人意图制造骚乱,在被发现后便一直往内蒙方面逃窜,不止如此,他们在沿途还杀害了不少落单的老百姓,罪恶滔天。陈建邦和他的狙击手小队便是在这个时候被派出去追击罪犯的。
绑匪们一路往西逃窜,陈建邦他们便也一路追了上来,半年的时间,他们居然从中国的北方追到了西部,真是无法预料。
而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这个山谷上放埋伏了三个多小时了。快入夜了,天特别冷,陈建邦他们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军大衣,窝在陈建邦身边的狙击队长打了个哈欠翻过身,拿望远镜往山谷下面看:“副团,那几个孙子还没从这里路过呢?”
陈建邦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下面:“这里是个很好的伏击地点,我们能想到在这里埋伏,敌人必定也想得到,他们不敢过来,但同样的他们也必定不会放弃了,因为他们要是想出中国,那从这里就是他们的必经之地。当然了,他们也可以从远处绕,但我们和他们耗了半年多了,这半年他们自己也不好受,我估摸着他们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吃的了。”
话是这样说,但丛林里最不缺的就是吃的,他们现在耗的就是耐心了,谁先动了,那谁就输了。
每个军人在出任务前都会写一封遗书,陈建邦他们这次也不例外。这是一场硬仗,从一开始他们这一小队就都知道。并且在这个途中,他们已经折损了两个人了,当然对面的那一群人也没有讨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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