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蔷澈想起了第一次到同声传译训练室上课的场景,老师讲明了上课规则,同传simultaneous interpretation,simultaneous形容词,意为同时的,伴随的,我作为老师能教给你们只是一些帮助你们达到同时翻译的技巧,至于翻译二字所包括的内容,需要你们一生去学习。后来为了让学生们信服,老师放了段欧盟现场会议的同传视频,并让学生们试练,结果差强人意。自那以后,大家无论是上课还是私下里都持续练习,践行同声和传译。
那时的练习虽然觉得难度大但是负担小,林蔷澈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自己会因为别人的话世人的眼光而辞职。
这一刻,她终于承认,流言所迫。
无奈不已。
到上海转机时,林蔷澈抵触情绪强烈,拖着箱子到一个角落,坐到行李箱上给沈顾打电话:“沈顾,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了,没有工作,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不会琴棋书画,不会说诗书写画。你要是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赶紧和我说,我直接从上海飞回S市。”
“你会,你依然会说出一句话就可以牵动我的心。回来吧,我还在这里等你。”一句话,如暖阳照入小黑屋,舒心安全;也像第一口的烤红薯,甜,糯。
辞职后的每天早晨,林蔷澈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播放国际新闻,讲得哪个国家都听,只要是用英语播放,还在网络上买了一套德语学习课程,以前她那些原来本科是英语的同事们都至少会讲三种语言,这会儿,终于有时间补上了。健身课程也补上了,每天早上去虐腹,跑步或游泳,腊月二十还参加了一次全城马拉松大赛,没有拿到名次,但也磕磕跘跘地跑完了。在家和沈顾学理财,将卡里的小十几万元钱找了个升值的基金挂着。下午在家看书时,林蔷澈没有东西可吃,沈顾听说后便带回做蛋挞的材料,手把手教她步骤。
腊月二十五回S市的时候,老两口都说林蔷澈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脸上和胳膊上都长了些肉。新年是在沈顾家过的。
沈顾父亲听说林蔷澈辞职后极力劝说她来学校给自己当助手,还保证不用每天上班,一周去三四次就可以,被沈顾以离自己太远一口回绝。
除夕夜,沈顾爸妈,沈顾和林蔷澈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零点刚过,林蔷澈电话响起,她看到来电人名字后起身到卧室接听。
是许久没有联系的Frank。
“Christina,新年快乐。”Frank开朗的语气顺着电波传过来。耳边是他,外面是热闹的难忘今宵和鞭炮声,似乎不真实,林蔷澈愣了一会儿,才回:“新年快乐,在crystal妈妈家过年一定很热闹吧?洋女婿第一次来中国感觉怎么样?”
Frank的中文越来越好了,“受宠若惊,但是很喜欢,大家都很热情。你呢?在家开心吗?”
关系改善了很多,似乎回到了以前,外面嘭的一声,林蔷澈站起来看烟花,“新年在沈顾家。”
“按照你们中国的习俗,你们即将结婚吗?”Frank问。
林蔷澈温柔地笑:“近期没有那个打算,但不会太远。”说完加一句,“我觉得。”
时间和距离是对神奇的CP,吸走所有的不快和隔阂,留下淡然和美好。许久后,林蔷澈挂断电话想。
到客厅时,沈顾爸妈已经回房休息了,沈顾胳膊拄在膝盖上,两只手并在身前,坐在原地继续看电视。此时隔林蔷澈进去已过去半个小时。
林蔷澈坐到他身边,“刚才是Frank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夫妇回中国过年了。”
沈顾直起身,“嗯,”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他的事业好吗?”丝毫不忘当初他给自己使得绊子。
“这我没问。”林蔷澈鼻观口口观心。
“你说他的脑逻辑是不是有问题,我要从准合伙人升到合伙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不是大佬财阀的女儿,二又不是集团总裁,为什么要你提防我说我接近你别有用心,”沈顾无奈,“呵,我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
林蔷澈还是不说话。
沈顾一个人越想越不舒服,情敌什么的,最怕他毫无套路的出手,思路跳脱地说:“小澈,我对你年后回S市上班不放心,要不你别回去了,在我们公司上班吧?”又打断,“你就在家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就像年前一样,然后再规划出大片时间去旅游。”
“我拒绝,那样就和家庭主妇一模一样了。”林蔷澈回。
沈顾想一出是一出,没有一点思维严密的风投样子,“那我们年后领证结婚吧!”
“新婚后就分居?”林蔷澈质疑,拍他起来,“洗漱睡觉了,你最近的想法很离奇。”
新春,下午,楼下有几个玩滑板的少男少女,沈顾眼红,翻出卧室里的长板,换上万斯板鞋,卫衣,牛仔外套,还有针织细腿运动裤。街头酷boy拉着林蔷澈就往下走。
“什么时候玩的滑板?”林蔷澈看着他青春洋溢的模样,“你今年真的三十岁了吗?”
沈顾痞痞地笑,“我是宝刀不老。高一开始玩长板,后来忙起来就忘了,上大学后又重新开始玩。学了不少花式。”
小路从居民楼下延伸,顺着楼与楼之间的间道,来到小区最前面的空地广场。沈顾把挎在腰间的滑板顺着一头往地上滑去,小跑几步跟上步伐,极快地踩上去,左脚与右脚摆式平行,顺顺当当地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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