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毁容了,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道疤一直从她的左眼角延伸到她的下巴,像一条蚯蚓,丑陋不堪。她接受不了,疯了,我爸把她囚禁在她的院子里,一直到她死都没放她出来。”
“我终于摆脱了她,但还是每天晚上做噩梦,梦到她又来抓我。我不想再在这个家呆下去,于是求我爸带我上战场,我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终于答应我。”
“事实证明,战场很适合我。杀人是最好的发泄,噩梦渐渐少了,我终于可以安稳地睡觉。但是,遗忘不等于不存在。在男人们谈论和追逐女人的时候,我非但不感兴趣,反而打从心底里觉得脏,觉得恶心。我知道,我有病,而且没有药可以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两年前,她病死了,我终于渐渐好转,对女人的厌恶没那么强烈。但依旧提不起什么兴趣,打仗可以消耗我所有的精力,我不需要女人。”
徐孟钦一直看着窗外,说到这里,他突然偏头看向珞珈,微微笑起来:“直到那天晚上遇见你,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要你,当我在漆黑的巷子里把你压在墙上的时候,我第一次对女人产生了反应,我想干你,我终于痊愈了。”
珞珈:“……”
画风突变了,这个男人真的有毒,突然不觉得他可怜了呢。
“还生气吗?”徐孟钦笑问。
听了这么悲惨的故事,如果还生气的话她就不是人了。
其实她本来也没生气,不管什么Play,出力的人都是他,她只负责享受就好,她只是在为避孕的事忧心,她真的是生怕了。
珞珈本来预备给他一个爱的抱抱,现在省了,她轻轻摇了摇头,问:“接下来去哪儿?”
徐孟钦说:“明珠百货。”
珞珈以为他又在逗她,没想到这次来真的。
不过徐孟钦没让她下车,他独自进了百货大楼,半小时后出来,两只手上提满了购物袋。
徐孟钦把购物袋全堆到副驾,上车,说:“去星塘街。”
白家就在星塘街,看来徐孟钦要带她回门。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凑巧,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天,刚好是回门的日子。
珞珈不问,徐孟钦也不说,他把她抱到腿上,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当前面的司机不存在。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方式,吃早饭时也是这样把她放在腿上,一低头就能把脸埋进她胸口。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白家门口。
珞珈整理好裙子头发才下车,徐孟钦已经在拍门了,礼品则交给司机拎着。
是雯嫂来开的门,看到珞珈,她既惊讶又欢喜,忙将门大开让他们进来,大概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们才好,她便默默地走在前头,快到前厅的时候才扬声喊了一句:“太太,小姐回来了!”
冯毓卿快步走出来,看到珞珈,她未语泪先流,然后伸手抱住珞珈,哽咽着说了一句“我的女儿”,便没了言语——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在知晓替嫁造成的后果之前,什么都不敢说。
冯毓卿很快放开珞珈,她偏头擦了下眼泪,笑着对徐孟钦说:“抱歉,徐少帅,我失态了。”
徐孟钦脸上也挂着笑:“岳母太见外了,叫我孟钦就是。”
他态度这样好,倒让冯毓卿惊疑不定,她看向珞珈,珞珈说:“妈,我爸呢?”
“有事去学校了。”冯毓卿拉住珞珈的手,“别站在院子里了,快进屋去吧。”
几个人一同进了客厅,徐孟钦让司机把礼品放到桌上,直接把一张八仙桌堆满了。
徐孟钦客气地说:“不知道岳父岳母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些。”
冯毓卿脸上堆着笑说:“你能到家里来已经是蓬荜生辉,下回可别再买东西了。”
珞珈说:“雯嫂,怎么没看见惜慈?”
雯嫂不答,只是看向冯毓卿,冯毓卿说:“现如今这个家只剩下我和你爸两个人,有雯嫂在就足够了,惜慈留在这里实在多余,我便打发她另谋高就去了。”
珞珈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冯毓卿摇头:“她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珞珈出嫁时之所以不带惜慈,是因为前途未卜,现在一切安好,她便想带惜慈去督军府,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免有些郁郁。
徐孟钦问她:“惜慈是谁?”
珞珈说:“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丫环。”
徐孟钦笑着说:“找个人有什么难的,交给我就是。”
珞珈“嗯”了一声,说:“谢谢。”
冯毓卿在旁察言观色,心里蓦地便安定下来,甚至还有些得意。
英雄难过美人关,让珞珈替嫁果然是对的,白家不仅成功躲过一劫,还攀上了督军府这门富贵亲戚,若日后再为涟漪寻个好婆家,白家也就连带着跻身上流社会了。
“妈?”
冯毓卿回神:“怎么了?”
“想什么那么入神?”珞珈说,“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冯毓卿忙笑着说:“没想什么,你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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