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卿最近对花如瑾格外殷勤,花如瑾觉得心里甜蜜蜜的时候又有点恐惧。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人家的真心,可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厮会不会有鬼。夫妻两个最要紧的就是互相信任,徐容卿虽然不说可心里总能感受到花如瑾的戒备和防范。他不高兴,也就渐渐的把贴心的关怀变成了客套和应付。
花如瑾心里不舒服,可又觉得这样似乎踏实不少。
人再说过一次伤害之后,是很难完全释怀的。虽然对徐容卿不公平,可花如瑾也无能为力。
新帝登基,后宫却只有一个皇后,又没有子嗣委实说不过去。于是选秀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徐容卿每日jīng神抖擞,据说秀女个顶个的漂亮,且都是完美身材,徐容卿大张旗鼓的在花如瑾面前宣扬自己必须要捡个漏,给花如瑾找个在身边立规矩的小妾。
花如瑾心里十分抓狂,恨不能将枕头抓起来砸在那无赖身上。但还是平静下来,笑嘻嘻的道,“我觉得一个不够侯爷多要几个才行,一个端茶倒水,一个侍候更衣洗漱,一个捏肩捶腿,再一个嘛,给我念书听听便是了。”
徐容卿嘴角抽搐,瞪着花如瑾,愤恨道,“你想得美”然后拂袖而去,转身时嘴角却是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花如瑾很没形象的笑倒在软榻上,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其实偶尔调戏调戏自家夫君,也是十分有趣的。
香梨虽在齐府是妾,但因为齐玉衡的信任管了不少府上的事qíng。出入虽不至于像文惜玉那么自由,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出门。所以她常来侯府走动,花如瑾也在同她的谈话之中得到不少齐府的动态。
齐玉珍被送去了选秀,而多半是必定会让皇帝选中的。再怎么说她的兄长也是内阁大臣,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况且谁都能瞧得出来,皇帝很欣赏齐玉衡,娶他妹妹拉拢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
香梨常常领着儿子来给花如瑾解闷儿,花如瑾笑盈盈的摸着肚子问他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小家伙一面抓着糖果往嘴里塞,一面嘟嘟囔囔的喊着是弟弟。
香梨一叠声的道喜,花如瑾也是满脸喜色,晚上屁颠颠的告诉徐容卿,甭提那脸上的表qíng是多么丰富多彩。
徐容卿要当爹,自然也是高兴的要死要活。可是皇帝最近总给他施加压力,要他迅速解决某些潜伏在深处的蛀虫。其实他心里明镜的,这蛀虫是自己兄弟。虽然总是势不两立,从小就像斗jī一样天天喊打喊杀,可真要是让他对自己兄弟gān点啥,他真是于心不忍。
其实,这是人之常qíng。花如瑾十分理解,别说是他们亲兄弟,就是她重生以后对花若瑾和盛瑾不也是一样?花盛瑾甚至是要置她于死地啊。她不还是原谅了她,只是更小心提防罢了。
徐容修处处给哥哥示软,为的就是让徐容卿能够保住他。徐容卿是要保住他但是这个保住是要讲究技巧的。
容卿大哥给如瑾小妹上了一堂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堂课,自此花如瑾对徐容卿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女人对男人爱慕这事儿,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多年之后,花如瑾觉的自己的确是被徐容卿的手段和心胸折服了。
其实徐容卿的做法很简单,不过是抓住了这府里每一个人的心里。甘氏想要稳坐太夫人的宝座,她虽然是十分希望侯爷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可若是撕破了脸被徐容卿踢出去,倒不如就让那个碍眼的徐容卿做侯爷,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徐容修胆大妄为,但却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他有胆子违抗封建礼数,目无尊长,却没胆子真的游走在体制之外。他敢肆意其rǔ不如自己的人,为非作歹,却没有胆子一力承担罪责。小时候依靠老襄阳侯的看护,他偷偷的在这样的庇护之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而现下,则是要依靠徐容卿才能衣食无忧。他清楚的很,没有徐容卿他住不上大房子,没有娇妻美妾,更没有山珍海味。徐容卿要把他踢出去,他只能卖力讨好。
老襄阳侯有意将继夫人所出的儿子养残,就说明他早就预见了会有这么一天,为了给嫡子免除不必要的麻烦。父亲会偏心,也许不仅仅因为他觉得自己欠徐容卿生母康氏一个解释,前徐容卿一个童年,更大的程度是他们这样的世家,没有办法不看中嫡子。
徐容修生下来就输了,老襄阳侯不能让他成为徐容卿的对手,不能让他们兄弟相残报销了襄阳侯府多年的基业。于此同时,他给了徐容修比徐容卿更多的溺爱,虽然这些在徐容修眼里远远比不上他对徐容卿的严厉来的更让自己觉的是被重视和疼爱的。
再上一代的襄阳侯,也秉承了这样养残儿子的手段来保全襄阳侯府,是以二房和六房一直都是仰人鼻息存活。若是这个时候他们认不清现实,和徐容卿作对,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们不敢动,只等着徐容卿的施舍。
没有人能和qiáng大的徐容卿作对,可他明知这一点却还要恩威并施,让他们完全抓不出他任何的纰漏。
二叔和徐容修在老襄阳侯病重的时候贪墨银子,徐容卿故意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来让齐玉衡将人带走拷问清楚。却一声都不嘱咐或者是恳求齐玉衡要放他们一马,可这件事儿本就是户部尚书全权代理,齐玉衡不过是个监察,花奕能让自己女婿家的人被收拾?显然不能,所以徐容卿清楚的知道什么都不用说,只买了上好的茶给花奕送去,爷俩再喝上两盅,一切就都结了。
二叔和徐容修受了不少皮ròu之苦被送了回来,贪了几百万两银子变成了几万两,只要襄阳侯府补上皇上看在徐容卿的面子上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关键时刻徐容卿抓着二叔和弟弟打了条子,从公中借了银子给他们,他不套自己的腰包,要拿公里的,六房就会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们不能不还,什么便宜都捞不到,又要领徐容卿的qíng。
徐容卿最后又大打友qíng牌,和二叔以及徐容修推杯置盏,看着他们烂醉如泥自己则在踏入寝房的一瞬间酒气全散。
这恩威并施再加手足qíng深的手段,让花如瑾佩服的五体投地。惴惴不安的侍候着这个恐怖的男人洗漱更衣,弱弱的道,“我最乖的,不会不听话也不会惹麻烦,你可不要恩威并施的收拾我。”
灯光下小媳妇的脸还似当年初见时那样粉雕玉琢,眉宇之间却多了几分妩媚多qíng。徐容卿心qíng大好,不管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将她打横抱起,放在chuáng上,欺身上去在额头上狠狠落下一吻。“我现在就恩威并施收了你。”
花如瑾大惊失色,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一直往外推,“别,别……我有身子呐。”
徐容卿看着她吓白的小脸,笑着躺在一旁将她拦在怀中,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小腹。“只要你别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我便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对你恩威并施。”
男人温热的气息吐在脖颈间,花如瑾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和疲惫。一个人的错误不该由另一一人承担。是不是如果永远都听不见齐玉衡的消息,她便可以完全释怀了。
可是,如果就这样让恨意肆意增长,是不是到最后会两败俱伤。
花如瑾府上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顺利平安的出世,然后健康快乐的长大。
第三十章 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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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内讧
亲们,真对不住,我前两天一直改新文了。前面的三万字给修改了,本来这个文就卡,又赶上姨妈侵袭,所以就把这边的文耽误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尽可能多更新。先给大家鞠躬道个歉。尊心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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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前所未有的平静,让徐容卿更加的惴惴不安。皇帝这不识趣儿的还常常给他派很多很多差事,他每天累得像死狗一样,无暇顾及媳妇在内宅中的战斗。偶尔在听花如瑾叙述府上的事qíng时,会晕晕yù睡。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在chuáng上的。
为此他深表愧疚,更常常格外殷勤的命人要仔细花如瑾的寝食起居。
花如瑾如坠蜜罐之中一样,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和安逸。常常她想着,上辈子既然已经结束了,就该释怀,老天重新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并不是要她报仇的,而是让她能够总结前世的经验,弥补过去的不足,过的幸福快乐一些。
然而,命中她常常会梦见一个小男孩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她的chuáng头。声声娘亲喊的她痛彻心扉。那男孩说,他死的很委屈,娘要有弟弟了,就不要他了,所以都不记得报仇。花如瑾每一次惊醒时,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的湿透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忘不掉,梦里孩子幽怨的眼神她也忘不掉。
仇要报
“夫人,皇后娘娘口谕,请您进宫。”花如瑾正坐在榻上修身养xing,给儿子做胎教,蜜桃突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来送信的人可安排妥当了?”花如瑾将手中的书放下,挑了眉眼去看她。
“妥妥的,”蜜桃上前,将花如瑾散落在桌上的物品都重新摆放好。“宫里来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王公公,这会儿侯爷不在家,就由大管事请去外院喝茶了。也给了一荷包的金luǒ子,礼数都周全的,王公公很高兴。”
“那就好。”花如瑾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扶着已经开始隆起的肚子缓缓起身。“皇后娘娘可说了要什么时候去?”
“说是越快越好。”蜜桃上前扶着花如瑾往内阁里走。
“怎么这么急?”花如瑾眉头轻轻皱起,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蜜桃也是愁眉不展,只扶着花如瑾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见翠竹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想说的话有吞回了肚子里。
虽然她、红菱、翠竹、翠微都是花如瑾的陪嫁丫头不假。可是四个人对花如瑾的感qíng深浅是不一样的,花如瑾心里有一个天秤,会微微向蜜桃倾斜。四个丫头心中也有天秤,只是她们在寻不到更好依靠的大树时,会无条件的向花如瑾倾斜。然而每个人倾斜的角度都不尽相同,蜜桃会全心全意将所有的重心都依靠向花如瑾,不去寻找更qiáng大的依靠。而其他三个,或多或少的都在为自己寻求不一样的出路。花如瑾心里明镜一样,对待她们虽然好,可绝对不是掏心掏肺的对她们。因为花如瑾说过,有些人你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反而觉得你血腥。何必作践自己又为难别人,表面上平和,主仆一心便也就是了。暗地里她们有他们的小算盘,花如瑾自然也有自己的算计。
进宫这种事儿,能跟着夫人进去,自然也能挣上几分薄面。翠微忙不迭的取了花如瑾的一品夫人朝服,十分殷勤的献了上来,给翠竹打了一剂眼色。是以她上来同自己一起侍候花如瑾更衣,有好处也要是她两个外来户得了。可是翠竹却显得毫无兴趣,把头扭向一边,继续打自己的璎珞,似乎花如瑾要换衣服,要出门这件事同她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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