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卿看着摆了一chuáng的包袱,和忙碌不堪的花如瑾突然笑出声音,点着花如瑾的额头,“做什么,当爷是药罐子不成?盼着我生病呢?”
嘴角有浓浓的笑意,表qíng也带着宠溺。
花如瑾瞪着眼睛看他,“有备无患,”一面説着,一面又挨个瞧了瞧自己屋子里的丫头們。“总觉得小厮跟着总是不大靠谱,不若再带个丫头吧。”
“你就不怕,回头你就多了一个妹妹?或是你肚里这个多一个弟弟?”徐容卿笑着点了点花如瑾的肚子,把声音压得很低。
花如瑾皱眉瞧他,半天在他胳膊上很敲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敢,我就让你不举!”
“什么?”徐容卿目瞪口呆的看着妻子,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哭该笑。
素日温顺平和的她,原来生气起来竟然是那般可爱。不顾屋内还有旁人,便将花如瑾抱着吧嗒亲了一口。
“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我总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徐容卿笑的前仰后合,看着花如瑾脸涨的通红,“待丫头赈灾,岂不是太麻烦了?福全跟着我,再妥帖不过了。”
花如瑾还是犹自不放心,抚着徐容卿的胸口。“你身上的伤痕,yīn雨天总是要难受的。我放了药,你记得自己擦。你不喜和汤药,我请宋太医制了丸药,可不许达赖不吃。回头我若是发现你哪里又严重了,小心不让你见儿子。”
徐容卿瞪大了眼睛,“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一面説着,却一面含笑的将花如瑾抱在了怀里。“你自己留在府上,诸事小心。我会常常使人送信回来,你也记得要与我説些家中qíng况。若有谁怠慢或是有意责难你,张妈妈会鼎力相助的。若实在不妥,你只管回娘家去。老太太定能护得你周全。”
“我又那么笨么?”花如瑾心中甜蜜,脸上却伴着神态。“我是你的夫人,是这府上的主母。你为我撑着天,我替你守着一个府又有什么难的?只管去你的,好生赈灾,回头就能瞧见你儿子了。”説着眉头却突然轻轻皱起,手抚上隆起的肚子,笑道,“他踢我了”
徐容卿也是欢喜雀跃,“这小子,终于知道动了我还以为他好文不好武”
这小子也许是忌惮老爹,在徐容卿不在的日子里几乎是日日都要踢上花如瑾几脚,闹的花如瑾从睡梦中醒过来,和他説悄悄话,他才肯安心的睡了。
这家伙,还没出生就露出了本xing,定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徐容卿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没有回来。期间虽然是书信不断,可花如瑾还是难免担心。肚子一日一日大了起来,临盆日期也越发的近了。
也许是孕妇临盆前必然会这样,也或许是因为前一世临盆前丧命的缘故,花如瑾格外的紧张,脾气也有些bào躁,动辄就要管束教育下人。
连素来得宠的蜜桃也中了招。
正房里都在惴惴不安,以甘氏为首的另一边却是蠢蠢yù动。
其实,如果花如瑾不小心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徐容卿再无法从赈灾地回到府上。以徐容卿现在在皇帝心中的位子,这襄阳侯的爵位是一定要保存下来的,为了表示皇后娘娘和继出弟弟感qíng不来,有国母风范,这爵位也必须就是徐容修的。
gān掉花如瑾,让徐容卿因公殉了职,这襄阳侯府便是囊中之物。
甘氏看着小甘氏yin笑,小甘氏看着徐容修范星星眼,徐容修则是一脸的苦bī奋斗表qíng。
花如瑾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一只茶碗,陶瓷碎片在厚绒地毯上四散,茶水迅速渗入地毯里渐渐消融。
第三十二章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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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难产
掐指算算日子,徐容卿已经走了近四个月,而花如瑾的产期也即将到来。
这日,花如瑾显得格外焦躁。午觉醒来,就一直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步。徐容卿已经有近半个月没给家里来过一封信了,花如瑾常听人说,南边灾qíng严重已经开始闹上瘟疫了。
自打闹了瘟疫,皇帝便马不停蹄的回了京城,国不可一日无君,是以天下不能冒失去皇帝的危险,于是这艰苦的任务就jiāo给了徐容卿。他留在重灾区,全权接任灾区各项事宜。
也许是因为太忙,只在皇帝启程回京那一日,花如瑾接到过徐容卿的家信。简短的叙述了当时的qíng况,并非常抱歉的告诉花如瑾自己可能不能如期回到府上,要花如瑾一定要万分小心。临走时留下的护院都是十分可靠的,若是甘氏等人有所举动,她一定不要顾及太多,要么请娘家人来助阵,要么gān脆就回花府,有花老太太必定能护得她周全。
花如瑾即刻回信,告诉徐容卿自己在外万事小心,家里一切都好,盼望他能早日回来。浓qíng蜜意,说不尽的甜蜜温柔。
这一封信寄出去以后,等了许多日子都不见徐容卿的回信。产期接近,太医频频来把脉保胎,花如瑾更是心焦气躁。
皇后娘娘不时打发人来送各种普品,又耳提面命太医一定要照顾好花如瑾,若有什么闪失提头来见。
花老太太也常使人来探望,一时间花如瑾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外面是谁?”花如瑾正在屋内踱步,突然听见窗外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音。肃然听不真切,但却偶尔能听见,侯爷、夫人、皇上等称呼。花如瑾皱了皱眉头,看着坐在窗子边明显有些坐卧不宁的蜜桃。
听到花如瑾的声音,蜜桃吓了一跳。绣花针不客气的在手指上扎了一个眼,她忙将针线放下,含住了手指,摇头,“没什么,许是洒扫的小丫头们淘气,偷懒在廊下说话。奴婢这就将她们打发走了,免得饶了夫人清净。”
蜜桃一面说着,一面迅速起身要往外走。
花如瑾眉头微微蹙起,蜜桃很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候。虽然是觉得事有蹊跷,但却也不说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走出去。自己则坐在方才蜜桃坐过的地方,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蜜桃掀了帘子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红菱的外院的小厮徐权站在廊下不知说些什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蜜桃急匆匆的走过去,压低声音,“你们两个小声些罢,怎偏要在这屋的窗下说?恐怕夫人听不见是怎的?”说着又瞪了徐权一眼,“你既然知道侯爷此时必定不肯让夫人知道的,做什么要在这里吵嚷?你存了什么心?”
那徐权听了,顿时脸色一白,拔尖了声音道,“蜜桃姑娘可真是冤枉人了,我不过是着急,想要找红菱姑娘讨个商量。我跟在侯爷身边多年,自知侯爷秉xing,若是真惊扰了夫人,侯爷还不扒了我的皮?”说着又很溃败的低了头,“侯爷恐怕是再没有机会扒我的皮了。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会儿却……哎,若叫夫人知道了,可怎么说好”
“你小声些,我瞧着你就是存了祸心的”蜜桃瞪了眼睛,拉着徐权便往远处走。嘴里还在不停的斥责着什么,可花如瑾却已经听不清楚了。
花如瑾坐在chuáng边,身子一下软了下来。手心冰凉,方才徐权话中的意思,便是徐容卿已经出了事qíng。难怪这许多天都不曾听到她任何的消息。
怎么可能?徐容卿身qiáng体壮,脑子又十分好使。这种赈灾的时候传染上瘟疫的可能xing太低。花如瑾揉了揉太阳xué,这里面有yīn谋。
红菱沮丧的进门时,正看见花如瑾在皱着眉头揉太阳xué。忙上前问道,“姑娘可是头疼?”说着又将桌上的熏香炉打开,“许是这香味太重了,奴婢去换一些清香的来。”一面说着,一面又将紧闭的窗子打开了一个fèng隙,让屋子里的空气流动一下,也好换换空气,让花如瑾的头疼好受一些。
花如瑾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红菱忙碌,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太夫人整日吃斋念佛,没什么特别的。五奶奶忙着管五爷房里的小妾,正是忙的不可开jiāo。其他几房的都安静本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红菱日日都要打探那边的qíng况,回答的十分迅速琉璃。
使出反常必为妖,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安静。花如瑾单刀直入,“外面送信来的是徐权?说是侯爷出事儿了?”
“嗯。”红菱见瞒不过,只能点头。偷偷抬眼去打量花如瑾,并没有看见她脸上有什么异样的神色。
花如瑾缓缓起身,“打发人今日便请稳婆来吧,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另外太医署的宋太医也请来,安置在外院离咱们院子最近的地方。请邹二爷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我觉得似乎是要出什么事儿。”
这邹二便是徐容卿走时留下的护院。
红菱正要应答,花如瑾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顺便去告诉张妈妈,恐怕我这几日便要生了,我之前嘱托她的事qíng定要办好才是。”
“嗯。”红菱应了声,便匆匆去了。
翠竹自外面提了一个食盒回来,见屋里没有人只剩下花如瑾一人,正在自顾自的斟茶。忙不迭的将手中的食盒放下,上前来给花如瑾倒茶,嘟囔道,“翠微这丫头又跑去哪儿了,怎叫姑娘自己斟茶。”
“是啊,许久没见到翠微了。”花如瑾看着茶碗被斟满,缓缓开了口。
翠竹将茶杯递了上去,心里有些狐疑。夫人今日似乎是神态有些不对,眼看着就要生了,这屋子里的人该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才是。
到了傍晚,花如瑾的肚子便毫无征兆的疼了起来。果不其然,是要生了。一时间屋子里忙成了一片,可本应该到位的稳婆却迟迟没能来。
彭妈妈焦急的站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向外张望。终于见到翠微领着一个身体微微有些发胖的婆子匆匆走了进来,忙迎上去,呵斥道,“怎么这么久?”
那稳婆气喘吁吁,连声道歉。翠微也是一副愧疚的神qíng,“夫人说是不放心府上的稳婆,要回花府请老太太院里的人才稳妥。”
彭妈妈皱了眉头,回头去看那匆匆进门的稳婆。“她是哪个?我怎没见过?”
她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怎么就从来没见过那个婆子?那些会接生的,大抵都是他们一批的老姊妹,她不说各个熟悉,可也都知晓一二。方才那个明显是个陌生脸孔。
翠微眼神有些闪躲,也快步进了门。“是大*奶引了来的,我也不知道。”扔下这句话,便匆匆的往屋子里走去。还抓着忙碌的翠竹不停追问花如瑾的qíng况如何。
屋子里四处充斥着闷热和血腥的味道,花如瑾的声音从开始的嘤咛,渐渐的变成了喊叫。她疼的浑身冒汗,根本听不清稳婆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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