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请的人不多,他们很快便进了洞房。
奚娴看见男人的手,似乎有些粗糙,却隐隐能见骨骼的修长清隽。
他一定从前,做过很多的粗活。
她在心里,描绘出一个可怜勤奋,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的寒门子弟。
男人拿喜秤的手有些不稳,挑了两次,才把红盖给挑。
奚娴耳边宾客的宴酒声稍稍清晰了一些,她慢慢抬头,才看见了一张属于年轻男人的面容。
有些平庸,眼睛却亮得像冬日里的雪光,冷冽却很快便要化了。
他笑了起来,有些腼腆而沉默。
奚娴不知道说什么,又低下头,一颗心跳也不跳。
喜娘等她们吃了合卺酒,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一对新婚的夫妻。
屋里只剩他们,奚娴便有些紧张起来,她咬了唇瓣,心里有点瑟瑟。
却听见男人清润的嗓音,柔和道:“你叫奚娴?”
这句话,也有两个人问过她,都在他们初见的时候。
一个将她推入了情爱纠葛的痛苦,另一个救赎了她,却理智的不再会爱她。
奚娴蓦地抬头,顿了顿才认真道:“是。”
不知道这个,又是怎样的。
他坐在奚娴身边,身上带着一点微醺的酒气,有些腼腆道:“我能叫你娴娴吗?”
比起那两个人渣,他看上去更讲道理,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冷漠悠然,仿佛人人都活该被玩弄。
奚娴心底产生了奇异的感觉,似乎觉得这样也很好。
她原来最喜欢淳朴善良的男人。
于是她温柔道:“嗯。”
两人都沉默下来,似乎任由尴尬的气氛蔓延着。
奚娴不想说话,男人却忽然捏住她的手,凑近了奚娴,在她面颊边落下一个小心的轻吻,像是最普通生涩的年轻人。
奚娴转头看他,却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在她耳边清润道:“我会好生待你,娴娴。”
奚娴睁大眼睛看着他,金饰微微垂落下,遮住了她的眼神。
她唇角带着无暇的弧度,点点头道:“那你要好好待我,不能惹我生气……”
“唔,但你可以纳妾,可以娶你喜欢的女人,也可以有很多孩子。”
“不论我的姊姊怎么警告你,你都可以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她说出这一串话,竹筒倒豆子完,终于松了口气,真诚的看着男人道:“好不好呀?”
就像是在找一个搭伙同伴。
他沉默一下,奚娴觉得男人的目光似乎冷淡下来。
一晃眼,却见他腼腆扯扯衣角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普通人家,不兴三妻四妾。娘子出身高贵,或许没见过咱们寻常百姓,哪家不是夫妻俩守一辈子,三妻四妾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奚娴认为嫡姐可能把他吓得不清,也不知道具体警告要挟了甚么。
而且他这种扯衣角的动作,令她看着有点不舒服。
因为这一般,都是她爱做的动作呀。
一个大男人天天拉衣角,也不觉得羞耻。
奚娴却奇异的轻松起来,原本的距离感和疏离,也少了一点点。
第49章
奚娴看着王琮,那男人也瞧着她。
灯下看美人,愈看愈传神。
她穿着火红的嫁衣,雪肤花貌,青春年少。
王琮忽地笑起来,清亮淳朴的眼睛看着奚娴,温厚道:“夫人,我们安置了罢?”
奚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的本心是不愿的,因为她没做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准备。
但理智却告诉她,这样是很好的,已经拜过堂,也决心一辈子这么过,到底有什么是需要矫情的?
于是她默许了,只是悄然垂着柔软雪白的脖颈,似是含羞带怯,那是一份无声的邀请。
王琮小心把灯火都熄灭了,他看上去很老实保守,做那种事情都不敢燃灯。
这让奚娴更确信,他或许像是一张可以随意描摹的白纸。
奚娴却柔声道:“可以不用……全熄了的。”
她对自己的身子很有自信。
如果真的想要做一世夫妻,奚娴愿意展现给他最美的地方,她就是这么爱以色侍人。毕竟所有的感情,都是从美好的容颜开始的。
王琮只是讷讷道:“你长姊警告我,洞房花烛夜不准看你的身子。”
“她还警告你什么?”
王琮偏头想了想,嗓音清润道:“不准我亲吻你的唇,不准我时常归家,也不准我俩有孩子……要我对你百依百顺,不能忤逆半分……”
奚娴烦躁微笑起来:“你听她的作甚!”
她想打嫡姐一巴掌。
王琮立即束手束脚,又开始拉袖口,老实巴交的样子。
奚娴她弄不懂嫡姐,既然决定远离暧昧,为什么还要横插一脚,掣肘她的夫君,难道是想叫她的婚事不幸福么?这样她才能一辈子怀念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暧昧?
不,她偏偏要过得好。
奚娴起身,柔柔抱住王琮的窄腰,纤细的手指抠着他的衣襟,小声细语道:“你不必理会她,她脑子有病,我们俩过日子,怎么碍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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