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秦慕寒居然……
自请成为阉人……
直到现在,他犹记得,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跪在他身前,言之凿凿,“陛下,臣自愿成为阉人,只愿一辈子陪伴陛下,还请陛下恩准。”
当时,他内心狂喜。
毕竟成为了太监,秦慕寒便再也不可能成为皇帝。
届时,不管他手中有怎样的权利,他终究不可能越过他。
可,面上,还是要纠结一下的……
“爱卿,不必如此……”
秦慕寒并未给他拒绝的机会,当着他的面,自断其根……
少年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气若游丝,他冷寂了许久的心,再次被温暖了。
那一天,本是册封太子的日子。
他大手一挥,直接将整个东厂都给了秦慕寒,甚至,将他册封为九千岁!
自此,太子暮修染,九千岁秦慕寒,便总是被人争相提及。
可他不以为意。
他给了秦慕寒最高的地位,他认为这是秦慕寒该得的。
毕竟,他对他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
可即使是这样,这份信任并未维持多久。
秦慕寒成为太监之后,那些追随他的人依旧追随。
那个从一开始建立的时候,打着保护皇帝的青衣卫,更是不受控制,除秦慕寒之外,再无任何一人可调动。
东厂,本是一群他最看不上眼的太监,居然也渐渐成了秦慕寒的忠臣……
秦慕寒为他多次险些丧命,他初初生出这种想法时,还一度有些自责。
可是这份自责,终究短暂。
来的快,去的也快。
呵……
身居高位,身边便越是没有可以说真话的人。
曾几何时,他一度以为秦慕寒是那个敢对他说真话的人。
所以这些年,防备归防备,该交给秦慕寒做的事情,依旧交给他。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从最开始,他们这场所谓的忘年交便是一场阴谋。
那些他自以为感动了自己的事情,也都是提前设计……
“你许诺了他什么,居然让他这般对你。”
暮修黎却是勾唇笑了,“我和他之前,是真正的朋友,且,以他的身份,又何须我许诺他什么?”
皇帝敏锐的抓住关键点,“他的身份?”
“父皇您还不知道吧,秦慕寒原名,北宫冥。”
皇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是此刻,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硬是瞪大了双眼,“北宫,北宫,他,他竟是华夏皇室中人……”
“可不。”暮修黎依旧再笑,“父皇怎么也没想到吧,您的九千岁,其实是第一大国的皇子。”
皇帝微微颤抖,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
原来,当年留了暮修黎一命不算什么。
将秦慕寒当成心腹,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
他自以为一世英名,从未想过,居然做了这等糊涂事。
如今看来,当年暮修染所说之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秦慕寒私通外敌。
可他,为了那所谓的兵器,便恼羞成怒将暮修染关了禁闭。
可事实上,秦慕寒确实很华夏有所勾结,甚至……关系匪浅。
呵……
讽刺,当真讽刺。
他自以为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是糊涂至极。
“你们这份友情当真让朕羡慕,为了你,他居然不惜断了根基,成为一阉人,如今,就算你登基又如何,他回归自己的身份又能如何?华夏皇帝手段更是毒辣,他怎会允许一个太监登基为皇。”
暮修黎依旧不以为意,“父皇,以你的聪明才智,就当真察觉不出,秦慕寒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监?”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一般人成为阉人之后,声音各方面都会有一些偏女相,要么就是标准的公鸭嗓,可这些特征,在秦慕寒身上从未出现过。
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当初也是亲眼所见。
如今,被暮修黎这般提及,皇帝便忍不住再次怀疑起来。
“你是说,秦慕寒根本不是太监。”
暮修黎已经放开了皇帝,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那匕首被他擦得锃亮,还反光,晃得人眼睛都快瞎了。
老皇帝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不然父皇以为,他为何能跟那商云浅相处如此融洽?父皇莫不是天真的以为,一个太监,当真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跟着他?”
皇帝身子微微颤抖,暮修黎接着说道,“商云浅你是见过的吧,鬼精鬼精的,她可跟你安插在秦慕寒身边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你以为,她就那么傻,会真的愿意做一个太监的对食女?”
“不,当年我亲眼所见。”老皇帝始终不愿意再怀疑自己。
其他事情或许可以作假,这件事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当年,那些鲜红的血液,染湿了秦慕寒一整条裤子,地上也流了一大滩血。
还有他当时那虚弱的样子,惨白的脸色,绝不可能是装的……
“当时秦慕寒确实很虚弱,只不过,那是因为,那秦慕寒身中寒毒,自断其根之后,秦慕寒便催动了内力,引发寒毒提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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