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秦慕寒起身,朝一侧望去,目光,准确无误的和贺兰韵对上。
漆黑的眸子中,波涛汹涌!
贺兰韵大怒,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你就是那个钦差?”不等秦慕寒说话,他便是再度开口,“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随意杀人?”然后,他好像气不过,再度开口,“是你杀了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刚刚直起身子,贺兰韵的身子便是直接朝秦慕寒冲了过去,众人微微侧开,一个个,慌忙避开了身子。
贺兰韵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但他已经出任九门提督多年,又是武将出生,平时,性格也颇为蛮横,做事情很是冲动。
偏生他又是个暴躁脾气,平日里,一言不合就动手,且从来不手下留情,之前跟他对峙过的人,无一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见到他这么激动便冲了出去,谁也不敢冲上去拦截半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殃及池鱼。
事发突然,月舒华来不及制止,也或许,是不想制止!
而秦慕寒,也依旧站在原地,半点不曾动弹。
“你还我儿子。”
喝声,已经出现在秦慕寒耳畔,身穿铠甲的贺兰韵,已经到了眼前。
上朝不许携带武器。
贺兰韵自然也没有。
他力气很大,可是此刻,当他卯足劲儿准备将秦慕寒的脑袋给劈成两半儿的时候,奇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众人只听得一声闷哼,贺兰韵那健硕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而大殿中央的秦慕寒,身姿依旧挺拔,半点也不曾移动过。
他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的贺兰韵。
随即,又将目光移到早已退避三舍的大臣们。
这,便是人之本性。
不管之前他们有着怎么样的心思或是与谁交好,待对方倒霉时,谁也不会主动伸出援手。
秦慕寒目光所到之处,那些大臣无一列外的抖动了一下身子,再次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了一丝骇然。
武将还好,只是微微蹙眉,直接避开了他的目光。
上座的月舒华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嗯,这就是他闺女看上的人,临危不乱,大气使然,能力出众,身材超棒……
月舒华也只是想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他板着脸,教训着,“贺兰韵,你这是做什么?朕的金銮殿,何时成为大臣私自斗殴之地了?”
贺兰韵涨红了一张脸,当然,这完全是被气的。
他本以为此刻自己是弱势,可惜,告状的话还没说出,便先被皇帝将余下的话也堵住了。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神色悲痛,“皇上,老臣保家卫国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奈何,人到中年,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如今,就连老臣自己,也被人随意打杀,老臣实在是……”
话未曾说完,再次被月舒华打断,“打杀?爱卿莫不是当真以为我们都是瞎子?方才,该是所有人都看到,是爱卿你主动冲上去的?”
“难道,别人打你,你还不还手,不知道反抗?”
月舒华说话时,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声音冷冽,不怒自威,“如今,你自己先挑起的事儿,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妄想将罪过推到他人之上?爱卿,你此举,让朕很是心寒呐。”
月舒华的语气很是轻松,贺兰韵却立即冒了冷汗,急忙开口辩驳,“方才是微臣太过激动一时口误,还请皇上见谅。”
他对着月舒华微微鞠躬,这才接着说道,“可一想到这人便是杀害我儿的凶手,老臣实在控制不住……”
秦慕寒大掌一拍,贺兰韵的声音戛然而止,“朕既然已经将人传来,便是给你们当场对峙的机会,你又何须这般着急?”
他说,“事情经过,秦爱卿自然会说清楚,届时,所有大臣皆是见证,谁对谁错,大家也都明白。”
“可是皇上,老臣……”
“爱卿且先稍安勿躁,等事情弄清楚之后,若是当真是秦爱卿错杀了令公子,朕,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贺兰韵眉头紧皱,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不一般。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专门为他而来一般,环环相扣,半点也不给他开口反驳的机会。
“皇上,老臣觉得……我儿一定是惨死的……”
秦慕寒终于开口,眼神冷淡,“惨死?”停顿片刻,他便是接着说到,“看来贺兰大人对自己儿子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怎会,我儿子是什么人,我又怎会不知?他生性温和,绝不会故意惹事,若是当真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也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急了才开始反抗。可就算他开始反抗惹怒了秦大人你,你也不该直接将人杀害,而是应该移交相关部门,等候调查。”
秦慕寒勾唇,便是笑了。
只是那笑容,透着一阵阴冷,让人不寒而栗。“这么说来,贺兰大人说的还真是好听,字里行间,尽是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说成是迫不得已和正当反抗……啧,本官倒是不知,原来贺兰大人居然有将黑的说成白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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