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身后的深坑,化身盛满地狱恶灵的魔窟,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蛇自窟中溢出,犹如伸出无数触手的八爪鱼,缠上谁便将谁拖入黝黑的魔窟,吸血噬骨……
单纳信不顾一切地扭头狂奔,身后的“嗞嗞”声已让他癫狂,军士们的惨叫声不断。刚奔出荆棘林,耳旁箭矢破空的“嗖嗖”声铺天盖地而来,听着同伴们中箭倒地的哀叫声,精神早就极度紧张的老挝人已然顾不得查看敌情,自顾自只抱头鼠窜。
密林中荆棘、藤蔓丛生,骑不得马,经此蛇阵众老挝人早就将马不知扔到何处了。单纳信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主帅,部众的安危全然系于自己身上,他推开阻挡自己前路的军士,迈开双腿发足狂奔,只求箭矢不要落在自己身上就好。
直到他被一人一骑拦住了去路,那处于癫狂边缘的心才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单纳信抬起头看向马上的骑士,接着月光,他看见马上一壮士,身长八尺,面横耳阔,广颡长髯。不及单纳信开口,一把寒意森森的马刀架上了他的脖子,夹杂浓浓蒙古口音的京话传入耳中。
“久违了,单纳信将军,在下白音,将军可还记得我……”
☆、反噬(朱成翊夺-权3,酌情购买)
天刚明, 车里土司思罕惊愕地望着端立帐前的朱成翊,半晌没回过神来。思罕正在为此次行动丢了猎物而懊恼不已时, 便有小卒前来禀告,说昨日半夜失踪的朱成翊又回来了。
这个朱成翊果然诡异得紧,不过无论怎样, 他能主动回来,让自己的绞杀计划能再次顺利进行,总是好事一件!思罕调整了一番自己的面部表情,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模样。
“贤婿昨夜可是惊吓过度, 跑去山中躲了一夜?如今贼人皆被我等勇士尽数绞杀, 贤婿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朱成翊轻笑一声,自顾自寻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 随意向思罕一个拱手,“土司大人,烦请屏退左右, 翊有要事相告。”
待思罕依言而行后, 朱成翊端坐椅上, 挑眉向思罕方向倾侧上身,“大人的好友单纳信已被我的羽林卫请回了我的庄子,大人若无其他要事, 还是尽早收兵回土司府的好……”
思罕惊愕,望着朱成翊说不出话来。朱成翊不以为忤,自顾自抓起茶桌上的茶杯倒茶喝,“大人处心积虑要将翊诓来罗喀山, 不就是想在此处剪去我的羽翼吗?如今,你的梦想落空了,故而,翊劝大人尽快鸣金收兵,莫要再白费力气。”
思罕心中空的厉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强忍强烈的眩晕,直立起身,“睿之公子在说什么?下官却是听不懂……”
“莫要再来装模作样了!”朱成翊狠狠扔掉手中的茶杯,不耐烦地打断了思罕的话,他起身,直直看进思罕的眼睛。
“车里宣慰司,本我属夷,却屡生反侧,趁吾多难,欲效仿司空曹操,卑侮王室,败法乱纪。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凡有血气,未有不痛心切齿于啸尞者也。窃盗鼎司,倾覆重器,吾乃朱氏长孙,岂能坐视祸起萧墙!”
看着思罕逐渐铁青的脸,朱成翊嘴角缓缓上扬,“要保你土司府百年荣华,非翊首肯不可,如若大人能审时度势,临崖勒马,与翊精诚合作,翊愿暂将车里之恶姑置不问,车里万事如常,土司府荣华依旧……”
他伸手缓缓摩挲腰间的盘龙玉佩,“要肃王叔的铁骑洪流,抑或车里的风平浪静,全在大人一念之间,端看大人您如何选择……”
思罕一个踉跄,站立不稳,重又跌倒软椅内,他满脸难以置信,哆嗦着嘴唇,只手颤抖着指向朱成翊,“你,你……”
“是的,是的!是我,都是我……我的土司大人……自翊首次拜访你土司府,我便生了杀汝之心!后续诸事皆我朱成翊所为,昨夜亦同。只如今,你还死不得,你的土司府还有要事尚未完成,月末,亲迎照旧,我乃土司佳婿,自要入车里幕府,掌首席幕职,你负责周全……”
思罕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震惊与不可思议,直到朱成翊一个挥手,自大帐帷幔后方走出两名武士,却是吴怀起与吴怀斌。
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将闪着寒光的马刀架在了思罕脖子上,沁骨的冰凉渗入肌肤,思罕听见朱成翊平静无波的声音同样冰冷,“这是我替大人安排的两名暗卫,随侍大人左右,大人且慢慢想,仔细想,想想日后咱们的合作该如何进行,翊先吃茶,便在此处静候大人佳音……”
……
天刚明,土司府便收到了思罕的传书,土司大人思罕与他最喜爱的准女婿两日前驻扎在罗喀山东山坳,剿灭了前来偷袭的老挝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今日土司大人就要回府了。为庆祝罗喀山大捷,今日全城百姓将走上街头跪迎吐司大人回府。
得知朱成翊还活着,并且还大捷了!齐韵心中的喜悦发自肺腑,她顾不得特木尔的劝阻,一大早便带了婢女混迹于百姓群中,跪立道旁,等着第一时间迎接朱成翊。
就在众人跪得昏天黑地时,道路的尽头传来喧天的锣鼓声,待得走近,便见红绸飞舞,旌旗招展,一派花红柳绿中走来一排排整肃威严的铁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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