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锵越听心越沉,早就知道这四郎是个坏事的,除了逛窑子、下赌场,他还会什么!王锵将拳头握得咯吱直响,他恨恨的抬起头,望向吉达,“将军,请容在下休家书一封,致予小民的六弟王衢。六弟天资聪颖,自小随在下处置公中事务,经验丰富、手段老辣。烦请将军着人将小民身上的青龙会主事牌,与小民的印信一同交予吾六弟,六弟定不负王爷信任,将军重托,最大限度追回青龙会产业,减轻此次任务失利带来的负面影响……”
吉达只拿冷眼看着他,不置可否,默了良久,唤来小卒,让送笔墨来。他转过头,冷冷的说,“揽春院是否有一名歌姬,名唤晴初?”
“回将军,的确有一名歌姬唤作晴初。”
“杀了她,便是她向梁禛透露了青龙会的赌场、码头与镖行。”
☆、将军与姬
晴初依然住在被锦衣卫把守的揽春院,除了不能出门,其余与以往差不离。因她并非罪犯,在梁禛的口中她便只是一名线人,最多算一名证人,还是自来水性质的。锦衣卫没有理由也没有兴趣从老鸨手上强夺一名已经被利用完毕的青楼女子,锦衣卫如今守着院子,也只是为了预备日后不时之需,锦衣卫盘桓在开封城这段时间,锦衣卫均有可能随时来揽春院取证。
晴初年方十四,曲唱的好,声音婉转悠扬,舞也跳得出众,她跳的胡舞,热辣奔放,连胡姬见了也会心跳加速。她虽还是个清倌人,却已然成为了揽春院的热门头牌,每日里忙着赶场,以至于老鸨亲自出手限制她赶场的次数。晴初是个“好姑娘”,不能早早的就被工作折磨得失了颜色。
她清倌人的身份,越发激起了普罗男人出重金购买她“梳拢权”(初次)的欲望,这导致老鸨也在有意无意的押后她梳拢的日子,不寻个大阔佬都对不住晴初如此的高人气啊!
可如今,杨老鸨却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中,自那日锦衣卫查封揽春院后,不知为何,大当家便亲笔手书与她,三日内青龙会将派人潜入揽春院,取走晴初的命,让她做好善后事宜。
因到如今,锦衣卫还在管制着揽春院,终日有人看着院子,除了后厨做饭的,不许人进出,她已经许多天没有营业了。现在连门都不能出,想在晴初丢命前找个阔佬狠赚一笔都不可能了,可惜她娇养了十年的“上好极品”啊!把晴初当眼珠子似的藏着,这次亏本大发了!
陆离负责执行清查青龙会在开封城产业一事,这几日忙的脚不点地。开封是青龙会的老巢,青龙会在开封城的产业多到令人咂舌,这让梁禛非常满意,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唯一让梁禛欣慰的事了。
锦衣卫数日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青龙会不少堂口,这要归功于晴初。初时只当她是一名被王锵稍予青眼的小歌姬,对王锵与朱成翊的事也知之甚少,未曾想到她在青龙会各堂的人气如此之高,她整日里跑场子,对青龙会各堂口情况简直如数家珍,越审讯,惊喜越甚,果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靠着晴初,锦衣卫已然查封了青龙会好几处堂口,逾二十家铺子!
不过陆离也深知,锦衣卫握住青龙会越多产业,晴初便越危险。这两日,已经有来自不同地方的压力开始施往开封府尹头上了。开封府尹陈克礼不止一次找到自己,苦口婆心的劝他,做事要留人一线,勿要让开封连今年的税贡都交不出了。
府尹大人说,开封城被锦衣卫扰得快要停摆了,青龙会本就是当地大帮会,延时逾百年了,与青龙会做生意是开封商户的每日必修课。锦衣卫应该努力寻找有谁没有与青龙会做生意,效率一定高过现在这样……
“待得陈千户替锦衣卫租下宅子做公干场所,再考虑将晴初拿去锦衣卫宅子住的事罢,待在揽春院确实有点危险。”陆离在心里胡乱的想着。
陆离脚步匆匆来到揽春院,见院子守卫一切正常,安下心来,轻车熟路便往晴初的房间走去。
刚到晴初的房门口,杨老鸨甩着袖帕拦住了他,“大人这趟差使挑的好,整日里往我家姑娘房门里钻。可怜我藏了十余年的好肉,白白就被你们这等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狗给叼走了!我女儿尚未开-苞,我很想知道,我还有机会替我女儿收到梳拢礼金麽?”
陆离愣了一下,合着这只老猪狗向自己要钱来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锦衣卫替肃王爷办案,问一名歌姬的话,居然还得交钱!他懒得与杨老鸨纠缠,一掌推开杨老鸨,“起开!耽误锦衣卫办案,官家可是会治罪的,你最好拎清楚。”
他一把推开晴初的门,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朝向杨老鸨,“我问证人话,你休要来敲门!”言罢进了屋,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复又自内上了锁。杨老鸨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房门半天说不出话来,又气哼哼地离开。
晴初坐在窗边春榻上绣着一方手帕,见陆离进门,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上前来道了个福,“晴初见过大人。”礼毕便引陆离坐至茶桌旁,殷勤的端茶倒水。
她喜欢陆离到她房间来,陆离长得人高马大,功夫也不错的样子,给她强烈的安全感。她原本不大拿的准自己说出的话对王锵的青龙会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但自从她帮助王锵接待朱成翊,却换来青龙会对自己的疯狂刺杀后,她便热切的依赖上了身边这名大个子。陆离跟她说什么她都愿意积极予以配合,而且陆离安排了专门的护卫保护她,也让她觉得陆离是值得信任的,跟着陆离比跟着王锵明显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更为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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