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达踯躅片刻,低喝一声,“沿徊马荡边缘走一圈。”一行人继续沿着芦苇荡边缘向前走,如此亲自巡视一圈后,吉达恨的银牙咬碎,因为徊马荡已然被梁禛围了个密密实实。
北面入口有锦衣卫把守,东面是烟波浩渺的洞庭湖,自己一行人皆关外莽汉,十足十的旱鸭子。南面出口为思峰山山口所扼,思峰山上已有伏兵伺候。唯有西面紧挨官道的那片小树林,自己查看过,未见兵戎,此处貌似可以做为突破口。只梁禛为何独留一处破绽,明显有诈,不到万不得已,吉达并未打算去往西面。
“咱去往东南面等着!”吉达一口吐掉嘴里的野草梗,牵着马率先往洞庭湖边走去,“咱莫慌,开路先锋自有人去做,咱先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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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其不意
白音愈来愈觉得不对劲了, 青龙会的探子分明来报吉达已追随自己而来,为何自己在徊马荡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踪影。他唤来王锵, 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王锵安慰他莫要慌张,自己再派探子查探。
不足一盏茶时间, 探子便回了,面色苍白,“大当家,大事不好, 徊马荡入口被锦衣卫堵死了。”王锵面色大变, 忙遣人分头查看南面及西面。白音闻言,心道不妙, 亦派出兵卒将埋伏在两里开外的吴怀斌等人唤回。须臾,青龙会探子回道,西南思峰山似有伏兵, 其余各处倒未见异样。
王锵思忖片刻, 转头看向白音, “白音统领作何打算?”
白音拱手,“王大当家,此次受困皆因我家公子而起, 白音自会全力保大当家安全。如今查得西南思峰山及徊马荡入口有伏兵,其余各处未见异常,然梁禛既有所准备,必不会只守两处, 咱们需仔细度势后寻一处击破。徊马荡东面乃洞庭湖,湖面宽广,我等如此多人无处寻得竹排,无从渡水。思峰山及山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梁禛必不会设过多兵力。反倒是地势平坦的西面及北面入口定然是梁禛布防的重点。咱们有逾五百人,四百多号乃大当家的人,唯大当家马首是瞻,在下不才,恳请大当家与足下同心协力,守望相助,足下有一计,望大当家斟酌一二。”
“白音统领请讲。”
“足下以为,我等理应攻占思峰山……”白音望着王锵惊疑不定的眼睛,再度拱手,“思峰山地势高,除了梁禛会因地理优势放松守备外,翻过思峰山便可很快接近古蜀道入口,意味着咱们只要熬下了思峰山便能逃出生天。”
王锵颔首,“白音统领言之有理,但思峰山岂是如此好夺?更何况梁禛尚有伏兵在其余各处,如若不能速速攻下思峰山,我等便将腹背受敌,再难抵抗。”
白音躬身,“王大当家所言极是,故而白音愿率部攻击徊马荡北部出口,挑战锦衣卫,为王大当家争取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
王锵心中正为朱成翊自个儿偷偷溜了,换了个冒牌货来糊弄自己不算,还被梁禛围住了怀恨在心,遂皱眉,“一个时辰亦不足以攻下思峰山,我等分头行动,还削弱了己方力量,不妥。”绝不能让白音再丢下青龙会自个儿跑了,要死也得拉上白音垫背。
白音默然,抬眼望向南面,夕阳仅余一缕余晖,暮色四合,高大巍峨的思峰山如潼潼巨兽屹立眼前。他不是不知王锵为何非要自己留在他身边。他思忖良久,方重重颔首,“足下与王大当家一同攻思峰山……”
白音与王锵商议片刻,决定自扼守徊马荡出口的东麓攻山,一则东麓东边为湖,无需担心被伏兵夹击,且距西面最远,如要驰援,因必须穿越芦苇荡,最快亦要近半个时辰。攻山方案既定,王锵率先派出百余名青龙会私卫于东麓山脚摆开攻山阵势。
他们手持用芦苇编织的简易盾牌,挥舞大刀,以山间林木做掩护便往山腰进攻。陈博衍一看,王锵竟然率部冲山来了,立时下令众军士放箭,一时间漫天箭雨扑面而来。许是知晓此次被困于芦苇荡,不拼命便被人瓮中捉鳖了,众卫士高举芦苇盾,挥舞大刀皆拼尽全力冲杀,一盏茶时间后,竟有部分青龙会武士已然冲至锦衣卫阵前。
王锵率部攻山时,白音早已率部绕至锦衣卫战线东侧,此处为徊马荡出口所在,此侧的思峰山乃悬崖峭壁,草木难生,陡峭异常。为防敌人自此隘口出徊马荡,因着崖壁空间狭小,梁禛仅在此埋伏了二十余名军士,备石块,巨木,以便推下山崖击杀敌人,更多的人马则是埋伏在了隘口外的村庄附近,以便劫杀未被石块巨木砸死的敌人。
埋伏在崖壁上的锦衣卫百户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自崖壁攀爬上来,当他发现头顶枯枝杂叶,如壁虎般紧贴崖壁自下而上的白音时,已然没了时间再推石块和巨木。无数流星锤自悬崖下飞身而至,紧接着数十支飞爪抛至脚下,尚未回过神来的崖壁伏军赫然发现白音及数十名羽林卫军士,已如地狱使者般自崖壁下诡异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白音率部悄无声息的清理完了东崖壁,很快便摸到了千户陈博衍阵线后,一心应付眼前青龙会的陈博衍及部众完全没有防备自己身后,立时没了招架之力。西边林子里的梁禛在南线战斗一开始便亲自带队前去支援,但行军于芦苇荡本就速度受限,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南线去,一时间,陈博衍带领的南防线竟被白音与王锵前后夹击,冲杀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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