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禛昨日还曾满口应下,心道云南指不定乃朱成翊逃窜的方向,正好趁此机会向骆璋讨教一二,今日事多,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梁禛愈发恭谨了,又深深作了一揖,“原是骆家小姐,梁某这厢有礼了,不知姑娘趴在这池边做甚?今晚宴席上,在下再向骆大人与小姐赔罪。”
骆菀青嫣然一笑,“大人多礼了,我在瞧她们摘莲蓬。”言罢她伸手指向池塘。
梁禛顺着她手抬眼望去,果然见三个婢子,一个撑着船蒿,另两个手握数只莲蓬,呆愣愣地望着他们二人。见梁禛看过来,三人慌慌乱的忙见礼,脚下的小船里也散落着数十只莲蓬。
“不知这位齐姑娘是否也会参加严府的家宴,好让菀青也看看这名与我相似的姑娘是何仙人之姿,也让菀青多个好友。”骆菀青笑咪咪的说道。
梁禛心下酸涩,齐韵乃堂堂首辅之女,如今却落到如此畏首畏尾的尴尬境地,连自己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将她介绍出去。因齐韵是被自己半夜率部抢回来的,便只能对严戈说,齐韵乃自己府上出逃的家奴,此次公干正好遇见,便要将她捉回去,所以整日都将齐韵关院子里,此次家宴他也是不准备让齐韵参加的。
只如今巡抚大人的千金对齐韵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还专门提出来要见齐韵,自己再断然拒绝,便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了。既不是人犯,主人相邀不成,连贵客相邀也不应承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梁禛颔首,“齐姑娘如无其它不妥,亦是会去赴宴的,彼时见面还望骆姑娘勿要笑话她粗鄙。”
骆菀青掩面吃吃笑道,“大人过谦,是怕我与严姑娘欺负她麽?大人且放下心罢,我与严小姐皆是和善之人。”
梁禛大囧,“在下非是此意……让姑娘笑话了……”
骆菀青突然觉得让梁禛吃瘪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她莞尔,继续问道,“齐姑娘可是大人的侍妾?”
梁禛尴尬不已,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嘟囔了许久,只得沿用对严戈的那套说辞,“她是……是在下的家奴……”
梁禛只觉眼前这女人老挑他尴尬之处说话,实在难缠的紧,便再次表达了期待晚宴上与骆璋及骆菀青的会面后,快速道个别,转身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预防针:第一部分女主协助废帝逃难,过程中自贬身份是为了成功送走废帝,一路高歌猛进日后回京怕是得写灭满门了。
为了顺利金蝉脱壳小天使们不要为了女主一时委屈而不甘,本文HE,我也不爱悲剧的,悲剧都属于配角!
为了逻辑合理及完整性,接下来小虐女主一下,毕竟受点委屈不要紧,最后辉煌是实惠!
☆、诉情
走在回房路上, 梁禛开始第一次站在齐韵的立场,认真思考自己对她这种模糊名分的态度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很明显, 让自己放弃齐韵是绝对办不到的。公然宣称她为自己妾室更是不妥,肃王爷对齐家态度模糊不清,自己尚不可跟肃王爷公开叫板。再者自己从不敢将齐韵视作供自己玩弄的侍妾, 在心里一直都将齐韵视为终身的唯一人选,除了齐韵,他谁都不想娶。
可一直这样模糊不清的对待齐韵,她心里一定委屈极了……
一路这样想着, 他愧疚不已的回到自己住的小院。进得屋, 便看见身着淡紫色比甲的齐韵静静坐在窗边的春榻上缝着一只荷包,娉娉婷婷, 如一株淡雅的丁香花。
他心中柔情一片,同样的紫色,穿在齐韵身上分明比旁人要出彩许多, 自己怎能弄错了人, 果然是忙糊涂了。
他不及齐韵起身迎他, 便奔至春榻,紧挨着齐韵坐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齐韵抬起头想看他, 他却死死将脸贴在自己的脑后,怎么掰都掰不开。
“怎么了?谁人还敢给你委屈不成?”
齐韵哑然失笑,什么时候梁禛也像朱成翊那样学会撒娇了,真是不习惯。
“我今日在外面花园, 误将旁人认作了你……你以后勿要再穿这件衣裳!”
梁禛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带着丝丝耍小脾气的意味。
齐韵了然,她嘴角一勾,“你定是对人不恭不敬,而后又觉没脸见人了?”
梁禛默然,将她搂的更紧,齐韵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她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温言软语道:
“认错人而已,奴家又不怪你,人家姑娘定然也不会怪罪于你,相公可劲的害什么臊?无事,无事!”
被她像摸猫毛般的梁禛终于直起身来,他满脸愧疚的望着齐韵,“她是云南巡抚的千金,想邀你参加今日晚间的严府家宴,你若是不愿,我便……”
听得有人邀请自己一同吃饭,齐韵心中暗喜。说实在的,陪着朱成翊逃命如此长时间,她乏累极了,跟着梁禛也不能出门,她的确很渴望能放松放松自己。
“别!别!奴家要去。”齐韵飞快堵住了他的嘴,止住了他想说的话。
“奴家被你关在房间里有多少时日了,相公可曾算过?奴家可是年轻姑娘,又不是动弹不得的老妪,关如此之久,都快发霉了。养只猫猫狗狗尚且需要带出去遛遛弯儿,相公且带奴家也出门透透风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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