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禛揉揉自己的头,搓搓因持续的情绪大起大落导致酸软的腮帮。平复好心情,便开始替齐韵穿好外裳,将春榻重新收拾整洁,再将齐韵挪到了里间床塌,方抬步走出房门想寻汀烟去唤大夫。
才走出房门,便看见立在院子当中,踯躅着不知该往何处走的汀烟和手脚都不知该放哪里的两名严府侍卫。
“何事?”看着眼前行迹不定,举止猥琐的三人,梁禛不由的火冒三丈,连自己正寻人办事都忘记了,张口便要审讯此三人的动机。
“大……大人……严大人问您……是……是否……忙得妥帖了……家……家宴……便……便要开始……了……”口齿原本伶俐的汀烟望着脸色黑如锅底的梁禛,好容易说完了话。
梁禛皱着眉头终于听明白了,突然想起自己回房是邀请齐韵去赴宴的,齐韵为着赴宴可是高兴极了,心念念要跟着自己去透透气呢,转眼间自己便将人弄晕在了房里。
梁禛沮丧的发现还得赶紧寻大夫才是,于是他放弃了追究这二人诡异行踪的想法,倏地抓住汀烟的胳膊,“你快去寻个大夫来替齐姑娘瞧瞧。”
又再转头对严府侍卫道:
“给严守备带个话,齐姑娘略有不妥,梁某携齐姑娘晚些时候赴宴,届时梁某自当罚酒三杯,请严守备与骆大人先行开席,勿要空等。”
☆、家宴
汀烟请了严守备府中的大夫前来与齐韵看病, 一盏茶功夫后,齐韵悠悠醒转过来。回想起自己晕过去前的情景, 再看看皱着眉头替自己把脉的大夫,齐韵羞得巴不得再次晕过去不要醒来。
她满面酡红,咬住罗帕, 秀目圆瞪,狠狠地盯着梁禛。梁禛似乎接受不到她喷火的目光,只关切的望着认真工作的大夫,见大夫收回了诊脉的手, 梁禛急切地问, “她可有不妥?”
“看不出有何不妥,只心绪稍嫌不宁而已……不知姑娘晕厥前可有何事刺激?如若无事刺激便凭白晕厥倒是不妥了。”老大夫捏着胡子说道, 眼睛看向梁禛。
梁禛听大夫如此回答,心下放心,见大夫看向自己, 反倒闭紧嘴巴, 打定了主意不说话。老大夫得不到回应, 又转而看向“病人”齐韵。齐韵见罪魁祸首居然做了锯嘴葫芦,心下气急,小脸愈发羞得通红。扭捏半晌, 终于开口,“小女子适才听闻姨母病重,心中担忧无比……”
老大夫脸色略缓,“既如此, 那便毋需担忧,姑娘只是一时情绪波动过大,心室负担陡然加剧,血脉一时滞后引起的昏厥。既是家人病重,姑娘更应放宽心态,活蹦乱跳的去探望姨母,莫要害自己也生病才好哇。”
“可要预备点心药?”梁禛突然开口。
老大夫闭着眼睛连连摇头,“毋需服药,姑娘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强不弱,不快不慢,虽说初时节律略显杂乱,但后来皆均匀和缓,节律整齐,亦是平脉无疑,姑娘健康的很呀,毋需用药,只需放宽心胸好生歇息即可。”
梁禛勾着唇角,满眼含笑,望着齐韵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抬手向立在门边的汀烟示意,机敏的汀烟立马奔至老大夫身边,恭谨递上一包银子,“有劳老先生了,老先生且随我来。”
老大夫颔首,“谢过梁大人,既然姑娘无碍,老夫这便告辞,日后如有其它不妥,可及时着人来寻老夫。老夫告辞……”
待得汀烟恭谨地将大夫引出房门,梁禛涎着脸凑到齐韵身旁,“你姨母那样疼你,你为何屡屡拿她做筏子?适才居然还咒她生病!”
齐韵抬眼,看着他涎皮赖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巴掌拍向梁禛的胸膛,“还不都赖你!要不是你,我至于被那大夫如此询问?”
听得此言,梁禛愈发高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齐韵,“韵儿可曾满意?为夫今日如此讨好于你,晚间可要你多疼疼为夫才好……”
不等他说完,齐韵早已娇叱一声“臭泼皮!”飞身扑向梁禛,粉拳雨点般砸向梁禛。
二人于榻上又是一番扭打,梁禛突然的一声高呼止住了这场纠缠,“严守备早来唤过咱俩赴宴了,韵儿可还要去?”
严府前堂灯火辉煌,酒香四溢,菜肴已上桌。因着是家宴,严守备制备了两桌酒菜,男客有巡抚大人,梁禛及岳州知府等岳州高官于大厅一桌,高官们所携女眷由严守备夫人作陪于侧面花厅一桌。伶人乐师已然就位,宾主亦皆落座,唯等梁禛了。
但见一侍卫神情古怪的匆匆奔来,严戈沉下脸喝道,“就去后院唤个人而已,为何磨蹭如此之久?”侍卫匆忙见礼,踯躅片刻,终觉此事不宜当众宣扬,便凑向严戈耳旁耳语数句。
严戈原本阴沉的脸亦变得古怪起来,他一口气噎住,缓了一缓,侧身朝向骆璋讪笑道,“侯爷久等啦……梁大人公务繁忙,暂时未能脱身,咱先开席,梁大人公事完结,自会前来赴宴,咱便不等啦……哈哈……”
语毕,严戈起身,开始了家宴的开幕致辞,一时间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轻歌曼舞亦悉数登场。严府家宴温馨又热烈,宾主各自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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