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微窘,低下头,“谁不知你天生爱招人,你该有自知之明,莫要学那纨绔子弟的坏脾性!”
周遭一片寂静,齐韵心下讶异,正待要抬头,身旁温暖的怀抱自内而外开始微微的震动,接着发出爽朗的哈哈大笑,直至持续良久竟然止不住。
齐韵佯怒,“你缘何笑成这样?禁声!”
梁禛依旧止不住,腰背弓起,眼中已然笑出了眼泪。齐韵真的火起,一巴掌拍向他胸膛,“我可不是说笑!你莫要一笑了之……”
不及说完,梁禛已紧紧将她揽入怀中,紧的她快要呼不了气,“韵儿如此担心我,我真的很开心!你会一直如此对我的罢?哪怕日后我让你不高兴……”
不等齐韵回答,他似乎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我的好韵儿定不会辜负禛的……”
翌日清晨,梁禛破天荒没有去练功,而是与齐韵一道赖到了辰时。这几日梁禛都黏自己的很,但昨夜尤甚。翻来覆去地折腾个没完,且情动非常,那声响都快赶上自己了。那感觉好似自己去往荷庄便不会再回来一样,昨夜二人欢爱时齐韵便有了这样的古怪感觉。
直至清晨,当她醒来发现梁禛自背后搂着自己扯都扯不开时,这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梁禛小儿必定有事瞒着自己!
看着身后如奶狗恋母般的梁禛,齐韵心中狐疑愈甚。梁禛难得地放自己单独远远的,说明了他即将开展的行动定是与自己关系密切或自己分外关心的。齐韵首先想到了梁禛的婚事,可现在距婚期尚有时日不说,梁禛与自己报备的分离时间也就短短半月,说他要偷偷赶回京城成亲很明显赶不及。
不是偷偷成亲的话,齐韵又想到了骆菀青,莫不是偷偷约会?转瞬便觉得不像,昨夜那般急渴又一副誓要死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实在不象一位想急着与旁人偷情的人。
那么便是父兄之事?一般涉及父兄,梁禛向自己报备的比什么都快,毕竟这是如此难得的讨好自己或彰显他心意的好时机,完全没必要藏着掖着。齐韵无比不情愿的最终想到了朱成翊——定然是朱成翊暴露了!
齐韵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相公……你可醒着?”
“唔……莫闹……容我再睡会儿。”
“相公……你可是有事要办?”
“唔……无事啊……眼前有事,便是睡觉……莫闹我……”梁禛连眼皮都舍不得抬,放开齐韵的腰,自顾自缩去了床榻边缘,锦被死死包住耳朵……
齐韵不再说话,心中一阵一阵的不安如涨潮的海,一浪高过一浪,直至充满整个胸膛。
朱成翊暴露的原因是否是前几日自己与周波的书信官司,齐韵已然不再关心,她不是没怀疑过那几日梁禛异常的好说话。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梁禛去捉拿朱成翊。虽然不确定自己猜的可对,但跟着梁禛去看看定是没错的!
没错!梁禛如此异常,非得跟他去瞧瞧不可!齐韵如此决定后,翻来覆去想了许久也不知怎样才能让梁禛带上自己外出公干。如若真是去捉拿翊哥儿,又有何事能阻止梁禛去完成他此次离京的首要任务。
如若无法阻止——便只能自己去帮助翊哥儿逃跑了。
齐韵望着眼前熟悉无比的睡颜,心中苦涩。此番自己若猜中,又再度背叛梁禛,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打击,自己不是不知道。齐韵心痛难耐,自己也不想离开梁禛,此次再度背叛他,如若成功助力朱成翊入川至云南,定然再也见不到梁禛了!
而梁禛此次如若再度失败,不仅未能捉到朱成翊,还丢了自己,真真算得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怕是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禛郎会失望之下就势娶了那许松月或答应了骆菀青的求爱麽?自己真的与禛郎有缘无份麽?
齐韵忍不住再度红了眼圈,她望着梁禛那平添了几分稚气的睡颜,死命压下心中的苦涩。自己如此下不了决心,难道要眼睁睁看翊哥儿被梁禛捉住,让肃王爷一刀给斩了或永生被困牢笼?
这也是不能接受的,更何况朱成翊还是因为等候自己才被捉住的。若是因为自己贪念情爱,搭上了翊哥儿的命,日后就算自己真的留在了禛郎身边,也会愧疚一生的!
“韵儿有负禛郎一腔赤诚,可奴家做不到云淡风轻看着翊哥儿赴死。”齐韵狠狠抹去眼角的泪痕,“韵儿欠禛郎的,会在完成对翊哥儿的承诺后回京补上。奴家会在云南遥祝禛郎觅得美满良缘,鸿图大展,官运亨通……”
收拾好心情,齐韵依在梁禛身边最后腻了一小会儿,便起身就要下床。梁禛也是累狠了,压根不想睁眼,“韵儿莫急,午后才走,还能再躺一会儿。”
齐韵低头吻吻他肉嘟嘟的唇,“相公且安睡,奴家是女人,需要梳妆,可不能睡到午时。此次去荷庄不知锦衣卫哪位大人随行?”
“罗成送你去往荷庄后便回,只严府私兵随侍即可,路程不远,犯不着兴师动众。”梁禛闭着眼嘟囔着回复。
齐韵的心渐渐下沉,梁禛十之八九是要去捉人了,以往出门扯一匹布尚有罗成随侍到底。此次将自己送至荷庄,锦衣卫去捉朱成翊,很明显捉拿翊哥儿更为重要,锦衣卫自然需要倾城而出,自己只要有人看着不能动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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