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一切做好,雪球也安顿好了,九娘子也才想起自己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感,也才从贞娘的身前走开了,对贞娘说道,“可有吓到姐姐了?”
贞娘被翠竹扶着,尽管这一幕非常惊险,到底贞娘还是稳稳地站住了,没有跌倒,也没有受到惊吓,因为她身前的九娘子已经基本上替她都挡住了视线,所以,她并不知道刚才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九娘子忍住胳膊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感,也不去管胳膊上还在滴着的血,走到贞娘面前,“姐姐,你可还好?没有动着胎气吧?”
贞娘看见了九娘子的胳膊和被扯烂的衣袖,震惊不已,同时脸上马上涌上一股子愧意和感激来,“小九,你的胳膊……”
九娘子摇摇头,“没事的,姐姐没事就好,这猫大概是疯了。”
贞娘立刻厉目朝燕姨娘看去,那燕姨娘已经完全吓傻了,根本就不会说话了,她没想到这平日里这乖巧驯良的猫,今日竟如此反常,而且这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是冲着贞娘去的,只不过九娘子比这猫更快,立刻就站在了贞娘的身前。
贞娘喝道,“反了,都反了,燕姨娘你想gān什么?来人啦,将这燕姨娘和她身边的那个丫头都给我拿了,送到荣祥堂去,还有那只破猫!”
众婆子忙应了,将燕姨娘和丽jú押送着到了荣祥堂去,九娘子也被贞娘qiáng行拉到了荣月堂的正厅上。
众人刚刚赶到,太夫人和扶着气喘吁吁的老太太和徐振祥也都赶来了,九娘子诧异地望向贞娘,倒没想到贞娘的手脚这么快,这么一会会功夫便已经派了人去回了过去。
那老太太着急地问道,“贞娘,你有没有事啊,可曾动了胎气?”
九娘子也来不及整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和被扯烂的衣袖,只得随着贞娘给老太太太夫人行礼。
贞娘委屈地说道,“老太太,贞娘真的吓坏了呢,要不是妹妹护着,估计这腹中的孩儿就没了呢……”说着,便流下泪来,这可真是吓的,被这后怕给吓的,如果今日这猫得手,真的扑到了贞娘身上,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徐振祥也过来安慰道,“好在你人没事,快快坐下歇着吧,别再受惊了。”
老太太也赶紧让贞娘起身坐下,也命众人也都坐下。
徐振祥一眼看到九娘子,那黑如黑耀石的的眼珠里顿时迸发出浓重的怒气来,大步走了过来,拉起九娘子,挽起她勉qiáng遮住的破烂衣袖,“这是怎么回事?”
九娘子想要挣脱徐振祥的钳制,可是哪里挣得动,只得回道,“被那猫儿弄的。”
徐振祥眼里全是疼惜和生气,疼惜九娘子的受伤,也生气九娘子不会保护自己。
贞娘看见徐振祥对九娘子的紧张,眼神黯然了一下,也说道,“多亏了妹妹,及时反应了过来,挡在了我的身前,要不,那鲜血淋漓的就该是我的肚子了。”说着又流下泪来,扑到老太太的怀里,“老太太,这些人怎么这么黑心呢,这么毒的计策,这是想要一尸两命吗?”
老太君也气着了,“真是些黑心肝的家伙,让我老婆子找到人,定不能轻饶了她!”
一旁的太夫人却是尴尬至极,因为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燕姨娘,因为那只猫就是燕姨平日里的爱宠。
于是,太夫人只能尴尬地笑着,“贞娘啊,你也别太伤心了,那到底不过是只畜牲罢了,你可别跟燕华计较了。”
贞娘黑着脸没有说话,老太君扶起贞娘,替她挽着头发,擦着眼泪。
这边,徐振祥一迭声地派人去请大夫去了,一会儿功夫,大夫就来了,徐振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就让那大夫这么给九娘子看着。
那大夫便命人去拿了高度的烧刀子酒和烛台,还有gān净的棉纱布来了,对九娘子说道,“夫人,可能会有点疼,夫人且忍着,这治畜牲的咬伤,必须得这么着,否则伤口就会溃烂的。”
九娘子点点头,咬牙道,“先生尽管来吧,我忍得住。”
那大夫便点点头,先用白酒浇在九娘子胳膊上的伤口上,九娘子的伤口上顿时像火烧一样腾的一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九娘子咬牙嘶了一声,脸色立即变白了。
堂上的众人,老太君和贞娘满怀同qíng地看着九娘子,太夫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徐振祥见九娘子痛成这样,忙将九娘子搂在了怀里,轻轻抚着九娘子的后背,只希望自己能给她减轻一丝痛苦才好。
九娘子尽管痛的脸色发白,嘴唇也都咬破了,但还是对徐振祥摇摇头,“我不碍事的,侯爷不用担心的。”
那大夫浇过一遍白酒之后,又开始了第二遍的清洗,拿了镊子夹着棉纱布蘸着白酒给九娘子细细地擦洗着伤口,这下更让九娘子痛的快要蜕皮一样。
在擦拭完后,大夫才用清水给九娘子洗净了伤口,拿棉纱布包扎好了,这才对九娘子说道,“夫人最近要忌口了,一些发xing的寒凉的和辛辣之物就不能吃了。”
九娘子点点头,便让灵jú跟着大夫去开药拿药了。
这边老太君对九娘子说道,“好孩子,今儿你可是给我们侯府立了大功了!要不是你,贞娘肚子里的孩子没准就没了,天可怜见的,叫你受苦了。”说罢,招手让九娘子走到了她跟前,坐到了她身边。
老太君仔细地看来九娘子的伤口,又轻轻对九娘子说道,“好孩子,我得好好赏你,你说说,你最想要什么?”
九娘子答道,“这都是谨娘该做的分内之事,哪里还值得老太太赏呢,只要姐姐平安无事,谨娘就放心了。”
老太君赞赏地点点头,“你这个孩子,就是太知理懂事了些。”
徐振祥一直yīn沉着脸,这时,才命人将燕姨娘和丽jú带了进来。
燕姨娘一看见堂上的众人,还有徐振祥,就扑过去抱住徐振祥的大腿,“侯爷,侯爷,真不是奴婢要害夫人,真的,奴婢也不知道那雪球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雪球可乖了,别说冲出去撞人,就连大门都不敢出的。侯爷,求您了……”
徐振祥面色铁青,一脚踹了出去,将那燕姨娘踹到了墙角,燕姨娘顿时就被踹得动弹不得,嘴里也吐出血来。“要是伤了贞娘腹中的孩儿和谨娘,就是你的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徐振祥冷冷地说道。
太夫人于心不忍,正想要说几句话时,看到徐振祥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和满脸隐而未发的怒气,就吓得不敢说了,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在墙角兀自咳嗽的燕姨娘。
燕姨娘一边咳嗽着,一边还在说着,“侯爷……真不是我……不是……我……”
徐振祥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又对那丽jú问道,“我来问你,你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将你的皮扒了,扔出去喂狗!”
丽jú吓得浑身直发抖,磕头如捣蒜般,“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还要来gān什么?更应该拉了出去才是!”徐振想喝斥道。
丽jú赶紧改口道,“奴婢知道,知道一点的,侯爷请问。”
徐振祥问道,“那该死的猫可是燕姨娘让你养来专门对付夫人的?”
丽jú惶恐地望向瑟缩在墙角的燕姨娘,犹犹豫豫的样子让徐振祥的脸色更加黑了几分,“怎么?还不说?”
那丽jú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姨娘倒没说过,只是常常说起夫人,恨不得……恨不得夫人小产才好……奴婢也不敢……不敢……”
徐振祥打断那丽jú的话,“这猫可是你们训练过的?”
丽jú赶紧往地上使劲地磕头,“没有,没有,真的,侯爷,奴婢绝不敢这么大胆,谋害主子,奴婢从来没有啊……”
九娘子在一边听着,倒觉得这个丽jú不简单,虽然神qíng是异常害怕的,说话也支支吾吾哽哽咽咽的,但是回答徐振祥的话却是句句都将自己摘了个gān净,还有意无意地将话题都引向了燕姨娘那里。
九娘子仔细地朝地上的丽jú看去,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只可惜那丽jú却一直都低着头,甚至一直将额头嗑在地上,以至于九娘子根本看不出她脸上的神qíng。
九娘子不由沉思了起来,想起自己曾经有一次路过园子时看见过丽jú在喂那猫,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可是时间过的太久了,加之当时并没有特别留心,已经有点记不起来了。
“你从来没有,你的主子可曾有过?”徐振祥不耐烦地问道。
丽jú抽噎,话也说不完整了,“奴……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知道雪球这几天很是烦躁,……一直……一直被燕姨娘打骂……”
听了丽jú的话,堂上的众人都把眼光投向了墙角的燕姨娘,丽jú的话让众人都有点怀疑起这猫不是无意惊了贞娘伤了谨娘的了。
燕姨娘咬牙骂道,“丽jú你这个小蹄子,枉我平日待你这么好了,你还敢牵扯我吗?”拼着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又开始狠狠地咳嗽起来。
丽jú害怕得身子缩得更紧了,头更加低了。
太夫人到底没能忍住,说道,“一个畜生罢了,哪里就能扯出这么多事来了,燕华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有那样的坏心呢,振祥,我看……”
徐振祥没等太夫人把话说完,就重重地喊了一声,“母亲!”
太夫人被徐振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母亲只不过是说一句而已,燕华是有错,可也错不止此吧,怎么能qiáng行给她安上这谋害主母和子嗣的罪名呢?”太夫人嘟囔道。
还是老太君发话了,“好了好了,振祥,你那一脚也够她受的了,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将她禁足在自己屋子里,再也别出来惹事也就罢了,好在没酿成什么大祸呢。”
徐振祥这才回过身来,对那燕姨娘说道,“再有下一次,你就等着被丢去乱葬岗吧!”
燕姨娘这才松了口气,躺在地上只是流泪。
徐振祥又唤了婆子进来,将丽jú拖出去打了十板子,赶出侯府去,永不再用了。
太夫人看众人都不理睬燕姨娘,这才自己去唤了两个婆子来,架起燕姨娘,将她送回到荣燕堂去了,并嘱咐了婆子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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