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福冷着脸答道,“不用了!”
振福媳妇应了一声,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二人就这么一坐一站,徐振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振福媳妇便觉得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有些尴尬,便要悄悄退出去。
刚动步子,徐振福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叫你同那谨娘走近一点,你可有照做?”
振福媳妇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背森凉森凉的,赶紧答道,“都照您的吩咐做了,小嫂嫂也叫我常上她那去坐坐。”
“嗯,别忘了我jiāo代过的事qíng!”徐振福嗯了一声又吩咐道。
振福媳妇忙应了,见徐振福又不再开口说话了,忙转身走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里屋的门。
走出了里屋,走出了有徐振福的空间,振福媳妇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放松,这才走到了自己日常呆的东间里。
徐振福坐在西间,半晌才抚着自己的右胳膊,冷笑道,“想试探我?哼,凭你们那几下子,真是痴人说梦!走着瞧!”
而在荣月堂里,九娘子已经洗漱好,坐在窗下的书案前看书,一边等着徐振祥回来。
过了好久,徐振祥才满身酒气地回来,九娘子忙打水服侍着他洗漱了换了衣裳,二人一起坐在书案前,“侯爷,喝多了吗?”
徐振祥摇摇头,“这点子糯米甜酒,哪里就能喝多了?我不过是同他们几个多说了几句话罢了。”
九娘子叹气,“这样看来,二叔的嫌疑最大了。”
徐振祥点头,“这就叫yù盖弥彰吧,如果他今儿不是故意这么烫伤了胳膊,我或许还只是怀疑他,却不敢肯定,这么以来,可以肯定昨儿晚上与寒梅jiāo手的肯定就是他了,虽然伤口让他被开水烫坏了,但也表明了他是心里有鬼的。”
“嗯,我不明白的是,二叔和琴姨娘到底认不认识的?他们二人之间……”说到一半,意识到这也或许是让徐振祥戴绿帽子的事,忙打住了,看向徐振祥。
徐振祥果然黑了脸,表qíng有几分冷冽,“谨娘,你不用不好说出来,这样一来的话,连平哥儿我都要怀疑上几分。”
“不会吧?难道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吗?”九娘子反问道,如果说平哥儿的身份也值得怀疑的话,那么琴姨娘的下场将会很惨很惨!同时,也让九娘子感觉到一阵恶寒,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yīn谋,布局了多久的yīn谋,直到如今才露出这么冰山的一角?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呢?”九娘子问道。
“既然他们如此着急,那咱们也不要再看戏了,总该给他们来点好看的。”徐振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
“你的意思是……?”九娘子问道。
“你只要和平常一样就行,千万不要和二房的人和振福的人走得太近,外头的事qíng我自有安排。”徐振祥说道。
九娘子嗯了一声答应了,既然徐振祥有安排,那她也不想去多费脑子,打理好后院的事就好。
这一日,九娘子刚刚从荣禧堂回来,振福媳妇便来了,带着自己做的两样糕点,九娘子将她带到西间,二人坐下,珍jú奉上茶来,振福媳妇起身接了,“还要劳烦姑娘了!”
珍jú倒被她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三奶奶客气了,这也是奴婢该做的。”
振福媳妇便对九娘子说道,“小嫂嫂调理出来的人都这么知礼懂事,还这么秀气,珍jú姑娘多大了?”
珍j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脸红了一红,“奴婢十八了。”答完了便退下了。
看着珍jú退了出去,振福媳妇这才回过身来对九娘子说道,“早就想到小嫂嫂这来了,原来总是怕小嫂嫂忙,不肯搭理我,早知道小嫂嫂这么好亲近,我就该早点过来。”
九娘子笑道,“就是现在常来也不迟啊。二叔怎么样,伤势好点了吗?”
振福媳妇答道,“好多了呢,他这个人,就是个拼命三郎,饶是手受了伤,还天天去铺子里,一天也不肯歇一下。”
九娘子突然来了兴趣,问道,“二叔一直都是在铺子里吗?怎么也没想到要走仕途呢?我看二叔肯定也是个聪明人,读书肯定也很好的。”
振福媳妇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偏偏他是个一根筋的,总想着自己是个庶出的,家里又有侯爷这个顶梁柱,他就想着不如把府里的外院的铺子管起来,这样将来和侯爷一个有权,一个打理好钱,咱们侯府也能将这百年基业传承下去不是?”
如果不是知道徐振福背后做了什么的话,九娘子还真就要被她这番话给感动了呢,庶出的身份已经很讨人同qíng了,偏偏还做出这么牺牲的样子来,叫人看了都不禁感叹他的宽容和奉献。
九娘子在心底笑了笑,又问道,“那你们成亲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想要孩子呢?”
提到这个,振福媳妇的眼睛马上就红了,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说道,“都是我的不好,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大夫,吃过多少药,但总是说我身子虚,宫寒,不易怀上子嗣,我也劝相公纳妾来着,可是相公死活不肯,说是就算没有孩子,将来大不了从族里过继一个也是一样的,我也很是羞愧,一般人家要是遇到我这样的,早就该被休了。”
九娘子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只好安慰了几句,“多看几个大夫,等年纪再大上一点,说不定就看好了,别急,反正也是急不来的。”
振福媳妇点点头,“小嫂嫂,你过门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也没有动静呢?”
九娘子假意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想有个孩子,到底是个依靠不是,谁知道就是没有,我也没有功夫请大夫来看,反正我们房里已经有了平哥儿和泽哥儿,我也不急,慢慢来吧。”
振福媳妇低声说道,“话虽如此说,但是小嫂嫂,说句不敬的话,那到底也不是您亲生的不是?还是早日有个自己的孩子最好。”
九娘子点头,“嗯,可是有什么法子呢?我就是急,也是没用的啊。”
振福媳妇便凑近了一点,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倒是有个庙里相熟的师傅,替人请愿最是灵的,哪天我带小嫂嫂去上香,求求去,说不定就有好信了呢。”
九娘子心底暗笑,如果说这个师傅这么灵验的话,她就不会一直没有子嗣了,但是这话也没有说出来,九娘子想看看这振福媳妇到底想说什么,想gān什么。
于是假装很好奇的样子,“哦,真的吗?那就托给你了,哪天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钱不是问题,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灵验。”
振福媳妇点头,“小嫂嫂你放心好了,我先去派人打听打听,看看那个师傅云游回来了吗?若是有信,我再来告诉您,到时候咱俩一起去。”
九娘子应了,又再三问了,二人这才定了下来,说了半天闲话,九娘子叫了珍jú进来送振福媳妇出去。
珍jú送完人回来,就满脸通红的,气呼呼地跑进来,满眼含泪地说道,“夫人,求您许奴婢一辈子伺候您吧,奴婢不想给人家做小。”
说完,也觉得这话膈应了九娘子,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是有心冲夫人来的,实在是那三奶奶,说话太让奴婢难堪了。”
“哦,她说什么了,你气成这样?”九娘子随口问道。
珍jú咬咬嘴唇,说道,“奴婢是打定主意跟定夫人您的,那三奶奶却问我愿不愿意给二爷作小,还说什么一进门就抬姨娘什么的,夫人,奴婢在这说几句大不敬的话,奴婢跟着夫人,眼看着夫人吃了不少苦,奴婢愿意像翠竹她们一样,找个老实人嫁了,还回来服侍夫人,要不然就一辈子不嫁也行。”
九娘子微微笑道,“就这么点子事,给你气成这样啊?珍jú,你跟我也挺长日子了,你还不知道吗?别说是二爷,就是侯爷看上你了,我都不舍得将你送去作小呢,你放心好了,让他们做chūn秋大梦去吧,想挖走我身边的人,没门!”
珍jú红了脸,啐道,“奴婢跟您说心里话,您倒笑话起奴婢来了,奴婢不依,奴婢出去了。”说罢自顾自起身跑了出去。
迎面碰上掀了帘子进来的玉梅,“嘿,这丫头,怎么没规没矩的,跑什么呢?”
九娘子自己乐得直笑,将玉梅给弄糊涂了。
荣华堂里,太夫人正同二太夫人说话呢,太夫人神qíng懒懒的,不大想搭理二太夫人,二太夫人瞅着太夫人的面色,半晌才说道,“大嫂,怎么几日不见,您的脸色这样的差呢,青灰青灰的,这可不像往日那般粉白了。”
太夫人忙问道,“真的吗?有这么难看吗?”说罢用手摸着脸,恨恨地说道,“还不是那几块桂花糕给我折腾的,上吐下泻的,泻得我腿肚子都软了,脸色能好吗?”
“哎哟,我的天啦,谁敢给您这样桂花糕吃啊,那糕莫不是下了什么药吧?”二太夫人夸张地说道。
“可不是吗?里头搁了大青叶,弟妹,你是知道的,我身子向来虚,那大青叶一下去,马上就开始吐和泻了,你说说,这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太夫人感觉自己被徐振祥漠视了,又被老太君喝斥说蠢笨了,正气得火都没处撒呢,对着二太夫人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那到底是谁送来的糕点,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呢?”二太夫人一脸气愤地问道。
“还有谁啊,还不是那个惯会哄人的谨娘呗,说穿了,也就是个贵妾呗,我就不明白了,振祥捧着她也就罢了,那老太太怎么也还护着她呢,非说谨娘不能gān这蠢事,定是别人动的手脚,二弟妹,你说我气不气,白受了这样的罪,到头来还无处诉苦去。”太夫人说着说着拿出帕子抹上泪了。
二太夫人也气愤填膺地说道,“真真是欺负咱们老实人呢,要我说啊,大嫂,也怪呢平日里太纵容那丫头了,她算个什么阿物儿啊?以前贞娘在的时候,您说您享福也就罢了,但如今贞娘不在了,这府里还有谁的地位能高过您的?这府里的中馈不该您来打理吗?凭什么叫她一个庶女出身的妾对咱们要三喝四的,还要咱们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啊?”
太夫人听了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拍着大腿道,“谁说不是呢?要么说我不跟她计较呢,真真是气人,上次那糕点还差点没送了我那平哥儿的小命,她大概也是瞧着我们祖孙俩不顺眼,想着一块堆收拾了得了,真是黑心肠的女人!偏偏振祥还护着她,你说我有什么法子,也只能gān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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