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二老太爷和二太夫人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二太夫人走过来,酸酸地说道,“哟,这也是百年难得一回呢,谨娘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说那客套话了,只是,你也还不是正室呢,皇后娘娘就这么封赏,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啊,振祥以后要是还要续弦,那可怎么好呢?总不能叫一个妾比正妻的地位都高吧?”
老太君顿时就黑了脸,“老二媳妇,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大好的喜事叫你说来怎么就这么不好呢?”
二太夫人瘪瘪嘴道,“好听的话谨娘听的还少吗?少我一个也不少,我的话虽不好听,但是却实在,谨娘,你自己个说说,我的话可有道理?”
九娘子神qíng淡淡,不见生气,“二太夫人说的也不错,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谨娘从不为还没发生的事发没必要的愁。”
一句“以后的事”“还没发生”将二太夫人着实噎了一下,只好苍白地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谨娘,你可不能高兴得太早了。”
九娘子依旧淡淡,“也没什么特别高兴的,皇后娘娘虽然偏疼,但谨娘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不会做那恃宠而骄的事的。”
二太夫人无话可说了,只好点头,“你自己知道就好,我们也不过白担心了罢了。”
“哪里用得着你来担心,你还是管好你那院子里的事吧。”老太君一脸鄙夷地说道。
二太夫人被老太君说的脸有点发红,嘟囔了几句退了下去。
二老太爷看着九娘子,没有说话,九娘子这次直直地看了回去,没有选择回避,二老太爷看见九娘子镇定的眼神,有点意外,随即嘴角扬了扬,“不知死活的小女子,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吗?没有徐振祥在身边,你顶多也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二老太爷在心里暗暗想道。
因为九娘子被皇后娘娘封赏了,老太君传令下去,给荣月堂的下人每人赏了二两银子。
侯府上下对九娘子又是一番另眼相看了,上次皇后娘娘的赏赐已经叫众人意外了,没想到现在连封号都有了,谨华夫人,在九娘子的名字谨后边加了一个“华”字,这个华字可以涵盖很多的内容,于是侯府的下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测和议论。
而九娘子依然和往常一样,每日里去荣禧堂打理事务,去荣安堂陪老太太说话,看看泽哥儿。
这天,振福媳妇又来了,珍jú进来回道,正在用膳的九娘子皱了皱眉头,“她到底想gān什么?”
珍jú自从上次振福媳妇跟她提了收她做小的事,便对她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会子啐道,“肯定没安好心呢,这么两天来了好几趟了,问是什么事吧,又不肯说,夫人,您小心点,奴婢总觉得她不像是什么好人。”
九娘子嗔道,“有你这么说主子的吗?在外头这么说话,当心被人听到,家法处治你我可不管的。”
珍jú红了红脸,“奴婢只是一时气愤,不会到处乱说的,夫人见谅。”
九娘子点点头,“你知道自己说话不对就行了,我早就说过的,越是这样的时候,咱们说话办事都要谨慎再谨慎,祸从口出,下次可别这样了。好了,你去把她迎进来吧。”
珍jú点点头,出去迎振福媳妇了。
不大一会儿,振福媳妇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如今您都是皇后娘娘亲封的谨华夫人了,再不能称您为小嫂嫂了,还是叫您嫂嫂吧。”振福媳妇说道。
九娘子也笑道,“弟妹打趣我了,哪里有什么不一样,还是和往常一样吧。怎么,今儿可是有什么事吗?”
振福媳妇笑道,“可不是吗,就说嫂嫂是个有福气的,就是前些日子我同您说的那个师傅云游回来了,这几日正好在寺里,我寻思着,咱们抽个时间去看看,您看怎么样?”
九娘子犹豫道,“我倒是挺想去的,可是府里这一大摊子事,我也不大走得开啊……”
“哎,就这么一天,您将事务都jiāo给玉梅姑娘,大事等您回来再说,再说了,那个师傅还会预测吉凶,嫂嫂,您就不担心侯爷的安全吗?不想知道侯爷现在状况如何吗?”
听她提到徐振祥,九娘子面上的神qíng松了松,“那个师傅还会子这个?准吗?”
“准不准的,您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振福媳妇说道。
看着九娘子似乎有些动心的样子,振福媳妇又说道,“关键是那师傅求子特别准,不管嫂嫂您去不去,我是肯定要去的,您也是要替我安排车马的,gān脆咱们就一起去得了。”
九娘子点点头,“那就走一趟?”
“嗯,去吧,去吧。”振福媳妇扯着九娘子的袖子说道。
九娘子笑道,“好好好,去去,去还不行吗?你先松开,总得容我安排布置一下吧,这样吧,明儿再去,今天我先把事qíng都打理好,明儿空出来,咱们心无挂碍地去,你看行吗?”
振福媳妇点头道,“好,那我也去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我过来找您。”
九娘子应了,振福媳妇这才高兴地告辞了回去了。
等振福媳妇走远了,九娘子才收了笑容,“她想gān什么?这么急地非要拖着我出去?”九娘子自言自语道。
珍jú也怕跟她对上眼,因此也是等她走了才进来收拾茶杯什么的,听见九娘子的话,便说道,“二奶奶那个人,也是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还这么有兴头,到处找方子秘药什么的。”
正好灵jú收了屋里的被褥出去晒,听到珍jú的话,走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奴婢倒是听说,二爷这个人也挺怪的,不纳妾,也不要丫头伺候,二爷的一切事qíng都是二奶奶自己在亲手打理呢,按说关系这么好,怎么会没有孩子?”
九娘子知道灵jú是个包打听,府里的下人里她的人脉也挺广的,便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你还听说过什么?”
灵jú索xing放下被褥,说道,“奴婢听说,二爷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现在越来越冷,越来越怪,还有,听说,二爷在家的时候,他们房里丫头都不准进去,就是倒茶送水什么的,都是二奶奶自己动手做,好像……好像……”好像了半天,灵jú也没说出什么来。
珍jú急了,“到底好像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灵jú这才说道,“好像二爷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说到这儿,灵jú也不敢往下说了。
“见不得人?”九娘子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
珍jú和灵jú见九娘子陷入了沉思,二人便轻手轻脚地做各自的事qíng去了,只留下九娘子自己呆在厅上。
过了好久,九娘子才唤了珍jú进来,让她去将徐灵和徐云叫进来,自己有话要问他们。
不大一会儿,二人进来了,徐灵神气威武,徐云也是气宇轩昂,二人走到九娘子身边,行了礼问道,“夫人,我们是侯爷派到您身边的侍卫,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九娘子点点头,说道,“这信是侯爷什么时候写的?”
“就在大军开拔之前的一小会……”徐灵答道。
九娘子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说道,“那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吗?
”是侯爷坚持让我们回来的,说要我们各俩保护好得夫人,不能离开九夫人身边。“徐灵说道。
”嗯,那么麻烦你们二位了,既如此,你们俩就先屈居一下,“说罢,又对珍jú说道,”珍jú,你去将咱们院子里前院的厢房收拾下,给他们二人住。“九娘子吩咐道。
珍jú也应了,转身要去安排布置着二位爷要主在哪?
这边九娘子问道,”二位可知道皇上为何这么急的派侯爷去了常戎。
徐灵和徐云二人对视一眼,徐灵这才缓缓说道,“听说今儿在朝上,是有人保举了侯爷的,否则皇上倒也不好就命令侯爷去的。”
“哦?还有这回事?”九娘子惊讶地问道,原来以为是皇上临时起意,这么看来,这件事qíng想象的空间就很大了。
“是谁保举的?”九娘子问道。
徐灵说话也很省,“就是二老太爷!”
“什么?二老太爷?”九娘子听了差点没蹦起来,没想到,原来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他既然想着把徐振祥掉到那么远,那么就必定会有后手,准备做些什么事qíng。
九娘子不禁沉思了起来,二老太爷,徐振福,还有张本上那柴回来的托片,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九娘子又问道,“侯爷身边有暗卫吗?”
“当然有的,侯爷的暗卫这才跟了有二十个过去,夫人尽管放心,侯爷不会有事的。”徐灵说道。
九娘子点点头,“嗯,希望侯爷会安全回来。那现在常戎的驻守将军是谁?”
徐灵答道,“是镇北侯次子杨广杨将军。”
“哦,是他?那就更好办了。”九娘子笑道。知道有个熟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心里真是感觉舒服多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和侯爷能通上信的?”九娘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徐灵心里暗自腹诽,怎么跟侯爷想的一样,侯爷也在考虑和九娘子的通信的问题,于是便说道,“夫人不用担心,侯爷已经在想办法了,应该马上就可以做到的。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您的。”
九娘子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你们也累了,早点下去歇着吧。”
徐灵和徐云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知道了徐振祥在想办法,九娘子也高兴了起来,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便坐在书案前,铺开了纸笺,提笔开始给徐振祥写信,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就把自己这几天来的生活,从早到晚,罗哩罗嗦地写了三张纸,就好像徐振祥就坐在她的对面,九娘子就像话家常一样,写完了,才感觉心里好受多了,这才爬到chuáng上,躺了下来。
然而一闭上眼就开始想着徐振祥现在睡了没有?能睡好吗……
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地也睡不著,索xing披了衣裳翻身下chuáng,走到书案前,将徐振祥的信又拿出来看了半天,又想起皇后娘娘的话,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做徐振祥的正妻,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身旁,握紧他的手,同进退,共生死,是她的愿望!但是如果要她换个身份,丢弃五姨娘这个生母,换个头衔,再不是所谓的曹府小庶女,再来做他徐振祥的正妻,那么,她九娘子,不愿意,真的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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