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祥说道,“嗯,是粮糙的事qíng。边关的粮糙只够大半个月的了。”
九娘子便将自己在冬至宴席上的事qíng大概地跟徐振祥说了说,徐振祥不由地再次抱紧了九娘子,在她耳边呢喃道,“谨娘,你真是我的福星!”
半晌才放开九娘子,说道,“既然已经有了你的铺垫在前,那么皇上他也肯定将你的话听进去了,二叔本来就只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如今咱们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相信皇上他马上就会对二叔有所行动的。”
“那你还要去见皇上吗?”九娘子问道。
“自然是要的,以来也是让皇上更加清楚的知道前方的战事,另外,也是给皇上抓一个我的把柄,私自离军也是大罪,既然皇上对咱们世家如此忌惮,尤其是咱们家,那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老人家彻底放心吧。”徐振祥平淡地说道。
“可是,侯爷,你不会觉得空有一身抱负吗?”九娘子担忧地问道。
徐振祥笑了,点了点九娘子的鼻子,“你啊,你以为我有多大的抱负呢,其实,压在我身上的这个侯爷的爵位对我来说,早已经是苦不堪言了,如果按照祖母的打算,早早分家,又能卸去身上的担子,我就能履行我的诺言,陪你去江南好好走走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九娘子有点小雀跃,“怎么会不喜欢呢,你知道那是我最向往的,只是,我担心你,你不想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吗?”
“其实,从我懂事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qíng,那就是,只要姑母一天是皇后娘娘,我们永安侯府的男子就永远别想在仕途上有什么成就,皇上他老人家希望看到的就是世家子弟无所作为,世家子弟如果太过优秀,对家族来说是容易招致杀身之祸和灭门之祸的。”徐振祥心qíng沉郁地说道。
“所以,你看,北静王爷在外人看来,风流成xing,狂放不羁;杨广的哥哥,镇北候世子出入青楼,包养戏子,还有几个驸马,都是或德行不端,或是资质平庸,这些其实或多或少都是被bī出来的。皇权,到底是要集中在皇上一个人的手上的,所以,皇上他宁愿提拔毫无根基的寒门学子,”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对九娘子说道,“我不是有意诋毁,就比如说你父亲那样的,很容易被控制,也很容易被打压,你能明白吗?”
九娘子点点头,心qíng也很沉重,“原来,高门贵府也有高的难处啊,连同身在深宫的皇后娘娘也有很多的不得已呢。”
徐振祥点头,“是的,姑母她也很不容易,为了两个皇儿,姑母也是费尽了心力的。不过,话说在这世上,有谁又是容易的呢?”
九娘子又想到前段时间被抄家和褫夺了爵位封号的几个贵族,担忧地问道,“那咱们侯府会不会……?”
徐振祥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摇头道,“暂时应该不会的,毕竟还要顾及到姑母的面子,还有就是咱们一直都很低调,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皇上也知道二叔和我们大房的关系不好,应该不会这么无qíng的,再说这次我又主动给了他一个把柄抓,我想,你也不会在意你的夫君我,是不能给你荣华富贵的吧?”
九娘子这才放心多了,笑道,“当然不会在意的,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比什么爵位富贵都要来的好上百倍!”
徐振祥轻轻叹了口气,捧起九娘子的脸,“谨娘,此生有你为伴,何其幸也!”九娘子也回应道,“文君,此生能伴你左右,也是谨娘之幸!”
本来九娘子还想问问徐振祥对续弦的想法的,但在这样的qíng境下,他不忍打破这样的气氛,就没有提起。
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九娘子将徐振祥的手拉了过来,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文君,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儿了,你,高兴吗?”
徐振祥身子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哑着嗓子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九娘子于是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怀了孩子了,你高兴吗?”
徐振祥这才大喜过望,抓过九娘子的手,使劲地亲了好几遍,又想抱九娘子又有些害怕,“我当然高兴,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可是你已经有过两个孩子了,平哥儿和泽哥儿……”九娘子故意地说道。
徐振祥也急了,“平哥儿你还不知道吗?祖母说了,此事也不宜再张扬,那孩子就让他好好长大就行了,别的也不用多管,大了就让他自己出府单过去。至于泽哥儿,正因为先天不足,所以世子之位应该可以保他一生平安了,而你腹中的这个孩儿,才真正是我所期盼的,像你一样jīng灵古怪的小孩儿,想想都觉得很是高兴呢!”
转眼又开始踌躇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还不在你身边,谁照顾你呢?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早日回到你身边来。”
九娘子嗔道,“这才一个多月,你急什么啊,现在我谁都没告诉,就只有珍jú她们几个知道,你说,要不要告诉老太太一声呢?”
徐振祥想了想说道,“还是等我来告诉她老人家吧,你先不说也好,省的那些小人一又该打你的主意了。”
九娘子点点头,“你什么时候进宫去?”
“这就走,我先去洗漱一下,你悄悄地叫珍jú拿点热水进来,我换了衣裳就走。”徐振祥吩咐道,“我先躺一下,一直在马上颠簸,这会子一热乎有点倦了。”
九娘子点点头,下了chuáng,让徐振祥躺好,自己披了衣裳到了外头,叫了珍jú,说道,“我感觉身子不慡,你提点热水进来,我想洗个澡。”
珍jú点头应了,荣月堂里有个小厨房,有灶头一直在烧热水,珍jú开了们去提热水去了。
九娘子反身走回了里屋,向chuáng上望去,这才发现徐振祥已经熟睡了过去,睡得很熟很熟,九娘子坐到chuáng边,看着熟睡中的徐振祥,九娘子有些不忍心叫他。
珍jú提了热水进来,九娘子忙掩了帐幔,对珍jú说道,“将热水提到净房去,侯爷回来了,不要声张,侯爷马上就要走,不要跟任何人说侯爷回来过。
珍jú起初非常惊讶,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热水提进净房去了,又去提了两桶才罢。
这边,九娘子嘱咐珍jú在外屋守好,自己走到chuáng边,想要叫醒徐振祥起来洗漱去。
chuáng上的徐振祥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九娘子轻轻抚摸着徐振祥的脸,徐振祥的眼窝凹陷,头发都结成了一团糟,胡子渣渣的,九娘子轻轻唤了几声,”文君,文君,起来洗漱去了。“
徐振祥嗯了一声却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睁开,显然还没有醒过来,九娘子有些不忍心,又唤了几声,到底还是狠心将徐振祥唤了起来,徐振祥洗漱了,就离开了。
不知道徐振祥进宫的qíng况如何,九娘子第二日一直在担心着,正提心吊胆着呢,老太夫人派了人来请,说是四房的人都到了荣安堂,请九娘子也速速赶去。
听到说四房人都到齐了,九娘子这才想起那次老太君说起的分家的事,没想到老太君动作这么快,说分家就开始行动了。
九娘子本想着这种场合自己不出面最好了,但是大房徐振祥不在,贞娘过世,也唯有自己了,也只得起身换了身衣裳往荣安堂去了。
荣安堂里的正厅,老太君端坐上位,四房的老爷和夫人坐在左右两边,各房的年轻爷们和奶奶坐在身后。
九娘子进去了,先是一番见礼,随后老太君点点头,九娘子便去太夫人身后坐了,这也才发现,四房人家里,就只有老侯爷和太夫人的身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别的三房都是爷们***好几个人呢。
太夫人瞧见这qíng形,先就拿了帕子拭泪,”可怜我的振祥啊,在边关挨饿受冻的啊……“
老侯爷沉默不语,但脸色却是出奇的难堪,振福的事qíng虽未传开,但众人私底下也都知道了一些,虽不一定知道平哥儿的真正身世,却也看出了大房的人对这个平哥儿的冷淡的态度,但畏于老太君的yín威,众人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些什么。
只有二太夫人,非常不着调地问了太夫人,”哟,今儿这么大的日子,这么齐全的人,连泽哥儿也都抱着来了,怎么不见你们大房的平哥儿呢?虽然是庶子,毕竟也是你们大房唯一的希望不是吗?“
二太夫人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要给太夫人上点眼药才舒服,果然,太夫人就像个爆竹,立马点着就火了,”弟妹,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大房唯一的希望了?我们泽哥儿怎么了?还这么小,你就诅咒他啊,你安的是什么心呢?怎么这么狠毒呢?“
二太夫人反倒不急了,笑着说道,”哎哟,大嫂怎么今儿个火气这么大啊,我也不过是问问而以,您想的太多了,您也学学老太太,看看她老人家是怎么对我们家老爷的,再想想是不是也该对平哥儿好点呢?“
二太夫人这话明显就是冲着老太君去的了,大家都知道二老太爷是老太君的庶子,而老太君平日里对二老太爷不冷不热的态度众人也都看在眼里,因此,二太夫人这话显然就是在冲老太君发闷火呢。
老太君倒也挺平静的,只是冷冷地哼道,”老二家的,你这么说就是嫌我老婆子亏待你们二房了?既如此,今儿就gān脆点,咱们分家吧!“
老太君的话一出,连同二太夫人在内都狠狠吃了一惊,大家都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相信,要知道老太君向来是最喜欢热闹的,又喜欢小孩子,以前要是有人提分家,老太太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今儿怎么反倒先提出这个话题了呢?
九娘子是事先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反应还好,没有那么惊讶,看着众人的反应,九娘子也感觉到众人似乎都不太想分家。
老侯爷率先点头说道,”我同意分家,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该叫振祥歇歇,过几年安生日子了。“
一向不怎么在府里,成天混迹于酒肆青楼的三老太爷发话了,”大哥!分家了您和振祥倒是轻松了,可是叫我和四弟可怎么活啊?我们可不比您和振祥,您可不能叫我们喝西北风去吧?“
四太老爷也附和道,”对啊,母亲,儿不愿分家,更不愿和您分开,儿要和母亲住在一起的。“
老太君向来偏疼这四老太爷,又听他如此说,也是老泪纵横,”儿啊,当娘的又哪有愿意同自己儿子分开的?这不都是被bī的吗?分了家,你们也好过你们的安生日子去,我就是再疼你们,也顾不了这么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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