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夫人点点头,“是了,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姑娘,长得还不错,xing子看着也还不错。”
不等太夫人继续说些什么,又转过头来问贞娘,“你那九妹妹我也是见过的,依我看,倒是你们姐妹里xing子最沉稳的,话也不多,今年也有十三了吧?”
贞娘没想到老太夫人会突然问自己,连忙躬身答道,“明年二月满十三,九妹妹的xing子连我父亲也是时常夸赞的。”
老太夫人点点头,“是了,你们姐妹都长得好,你九妹妹最是耐看。”
太夫人一听老太夫人这意思,像是对九娘子印象很好的样子,便急了,生怕老太夫人也相中了九娘子,忙cha嘴说道,“那孩子我也见了,要说也是不错的,只是有点单薄了,又太小了些,怕是不好将养的。”
老太夫人说道,“那倒没什么,最重要的是xing子要好,不能抬个惹事生非的进来,弄得阖家不宁的,你们说是这个理吧?”
太夫人和贞娘连忙称是,一直不曾开口的老侯爷说道,“这事,依儿子看,还得问问振祥的意思,毕竟是振祥房里的事,振祥,你看呢?”
老侯爷这么一说,众人便将目光都朝徐振祥看去,徐振祥略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振祥也觉得祖母说的甚是在理,还请祖母替孙儿拿了这个主意吧。”
老太夫人笑着看向徐振祥,“你这孩子,你就不怕祖母替你抬回个母夜叉、无盐女进来?”
徐振祥淡淡地笑道,“祖母选的,就算是母夜叉或是无盐女,那也肯定有祖母的道理在,孙儿相信祖母,祖母也是最了解孙儿的,不是吗?”
老太夫人被徐振祥的话捧得哈哈大笑,“你这猴jīng!就知道拿祖母开涮,你既这么说,那祖母可就真的替你做主了?”
徐振祥点点头,“那就有劳祖母了!孙儿前头还有公务,就先告辞了。”
老太夫人答应了,老侯爷便也起身告辞了,同徐振祥一同退了出去。
见儿子和孙子都出去了,老太夫人这才对贞娘说道,“你主持着府里的中馈,也忙,事又多,你就先去忙你的吧,这儿有你母亲陪着就行了。”
贞娘知道老太夫人这是要支开自己同太夫人说话呢,忙告辞了退了出来。
等贞娘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外,老太夫人着才沉下脸来,扶着丫鬟的手,走到软榻上,歪了下来,太夫人忙跟了过来。
“不是我教训你,媳妇,你好歹也是做婆母的人了,在自己儿子面前,怎么的也得给儿媳妇留几分面子不是?你刚才这么说,贞娘脸上可挂得住?贞娘的面子也就是振祥的面子,你这么说贞娘,叫她以后在几个妯娌面前如何立得起威来?叫振祥在他们兄弟面前如何能挺起腰来?”老太太一改刚才的温和慈爱,声色严厉地说道。
太夫人不敢顶嘴,却也满肚子不服气地嗫嚅道,“媳妇也没说错啊,都五年了,媳妇以前不也是把贞娘当成宝一样护在手心里吗?可是这都五年了,还一点音信也没,还不让说几句啊?”
老太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也得私下里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在老侯爷面前说你不好了?还是我当着老侯爷的面教训你来着?”
太夫人道,“当然没有,老太太您疼我,媳妇是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为何对贞娘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那孩子心里也苦,能如此地为振祥着想,已然是不错的了。”老太夫人提起贞娘,又叹了口气说道。
太夫人又忙问道,“那依您看,这贵妾的人选……?”
老太夫人说道,“这事我心里有数,振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是知道的,这事你就别管了。”
老太夫人的话将太夫人噎得半死,“什么话?我才是他亲娘,还能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吗?”太夫人心里十分不忿,然而也没办法,只得应了,又陪着老太夫人说了会话才罢。
晚间,贞娘忙完了所有的事务,回到自己和徐振祥住的荣祥堂,洗漱好了,披了一件茜红的锦袄,坐在里间的窗台下的书案边等徐振祥。
徐振祥直到亥初才回来,身上披着的锦缎披风上带着浓浓的寒气,见贞娘还在灯下候着,便说了一句,“怎么还不歇下,说过了不用等我的。”便自去净房洗漱了。
徐振祥有点小xing子,不大喜欢有人在身边服侍,尤其是洗漱,所以,贞娘也没有叫丫鬟进来服侍,只是呆呆地坐着。
直到徐振祥从净房里出来,换了家常的细葛布的青色中衣,贞娘才起身从茶笼子里头倒了杯热茶递给徐振祥。
徐振祥届了,一口喝尽了,贞娘接过空杯子,问道,“侯爷,您告诉妾身一个明话吧,到底谁更好?”
徐振祥皱皱眉头,“我倒要问你了,三番几次地这么挖空心思到底为何?”
徐振祥的语气偏冷,话一出口,贞娘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侯爷,你我夫妻到底也有五年了,妾身所想所做一切之事都是为了您啊,妾身还能有什么呢?”
徐振祥有几分动容,然而,想起前面两次的事qíng,便又不觉怒气上冲,“你也知道我们夫妻多年了,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毁人清白,qiáng行bī娶吗?”
贞娘哽咽道,“侯爷,贞娘与您几年的夫妻qíng份,如果不是贞娘不能替您养育孩儿,又何必出此下策呢。妾身的心里又何尝希望您纳妾,又何尝希望您的身边有别的女子呢?”
灯下的贞娘乌发松散地挽着,松花绿的绸裤,茜红的锦袄,洗净铅华,眼睛红肿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生了几分爱怜,徐振祥便走了过去,搂了贞娘的肩膀,低声地说道,“其实,我也是知道你的苦的。”
贞娘将头轻轻靠在徐振祥的肩膀上,“贞娘跟了您五年,还是知道夫君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的,小九真的不错,夫君就看不出来吗?”
徐振祥便想起那个手上笼着珍珠薄荷串的,满脸无奈的九娘子,那个在北静王府提着湿裙子冷笑的九娘子,那个登榻跳窗也要保住清白的九娘子……那个小小的人儿,还真的就让他有点忘不了了。
贞娘见他沉思不语,便接着问道,“至于母亲说的那燕华表妹,你我也都是见过的,若单论,倒也还不错,只是和小九一比,就差得远了,您说呢,侯爷?”
徐振祥没有答话,而是反问道,“贞娘,让小九进门真的是你最大的心愿吗?”
贞娘一愣,沉默了半晌,才苦笑道,“夫君以为,没有自己孩儿的贞娘,还能有什么更大的心愿吗?”
第四十八章 不从
更新时间:2012-11-15 9:48:01 本章字数:4647
贞娘这话说来既苦又涩,连徐振祥听来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过了许久才说道,“既如此,就依你吧,明日就去向岳父和岳母大人提这事吧。唛鎷灞癹晓”
贞娘一喜,“夫君,您这是答应了?”
徐振祥点点头,贞娘高兴地说道,“那妾身明日就回去,跟父亲和母亲说。”
徐振祥加了一句,“我与你一同去吧。”
贞娘讶异地说道,“不用您亲自出马,这事妾身自己也能办得了。”
徐振祥摇摇头,“不是不放心你的办事能力,而是,我觉得小九在你们府上过的也不尽如人意吧,我亲自去,也是显得重视。”其实他的意思也没有完全表达出来。
本来依他的意思,他并不想这么糙糙地纳小九为妾,虽然是贵妾,可到底也是个小的,不是不喜欢那个女子,反而是因为心底有那么一些些喜欢赞赏,才更不想委屈了这样的女子,但是,那天,在北静王府看到的九娘子láng狈倔qiáng而不屈服的样子,更让他心中生出了保护她的愿望。
那样的女子,怎么能任由她淹没在任何其他达官显贵的后院的庸脂俗粉之流呢?何况,那北静王爷对小九虎视眈眈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仿佛是不相gān的人觊觎了自己的宝物一般,徐振祥只想将这宝物收到自己身边才放得下心来。
贞娘自是不明白徐振祥的心思,还道是他体贴自己,一扫多日来的yīn霾,高兴地服侍着徐振祥歇下了。
第二日,二人便一同回到了曹府,徐振祥去了大老爷的外书房,贞娘自是去了大太太的chūn熹堂。
一踏进外书房,让徐振祥颇感意外的是,除了大老爷,外书房里竟然已然有人捷足先登了,对,不是别人,正是那向来花名在外,风流不羁的北静王爷。
徐振祥稍稍一愣,但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上前和大老爷见过礼,又同北静王爷二人互相见了礼,北静王爷笑道,“好巧,倒没想到今儿又碰见侯爷了。”
徐振祥淡淡地说道,“不知王爷今日来岳父府里有何见教?”
大老爷听大太太说起过,自己这个大女婿似乎对纳小九为贵妾也有点意思,今日这北静王爷就是正式来向他提纳小九为侧妃的事,他担心二人会因此起了什么不该有的龃龉,便赶紧cha嘴说道,“王爷同我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
北静王爷笑嘻嘻地看了大老爷一眼,也没有点破,徐振祥自然是猜出来了王爷是因何而来,见自己的岳父不想点破,自己也不再多问,三人说起朝堂之事来。
chūn熹堂里,贞娘将徐振祥的意思跟大太太说了,大太太拍腿道,“太好了,既如此,就该趁热打铁,赶紧将这事定下来。”
贞娘有点犹豫,“可是,我看九妹妹的意思,竟是有点誓死不从呢?要不,那天怎么会不在屋里的?”
大太太冷笑道,“誓死不从?哼,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个不从法,以为我这阵子忙,没功夫理会,便以为我老糊涂了吗?那日小九身上的男人的披风,就能让她清白尽毁,何去何从,还不是我一句话说了算的吗?”
贞娘见大太太如此笃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到底要以这样的手段威bī九娘子,实在是非她本意,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慢慢化解开来了。
大太太是个急xing子,当下就派人去秋梧苑唤了九娘子过来,贞娘便回避到暖阁后边的穿堂去了。
九娘子头天同六娘子一番争执之后,身心俱疲,全身无力,晚间无人时躺倒在chuáng上,直将锦红的缠枝蚕丝被哭湿大片,当晚便没睡好,竟是魇着了一般,知道四更天才睡着一会。第二日起身,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睛红肿的人儿,暗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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