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公司的总裁夫人邀请了合作方的男士开了舞,场子很快热起来。
悠扬的提琴声和清脆的钢琴声结合,在温暖的大厅里飘荡,男士们绅士地邀请了身边的女士,很快舞池里便是一对对亲密相贴,翩翩起舞的男女。
陈安梨旁边的男士也很快绅士地邀请了她。
她的口语不算好,所以整场都说得比较少。
现在又有些微醺,加上身体不舒服,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飘。
对方好像叫Frank,是个挺有名的设计师来的?
陈安梨刚想推脱,施敬一个眼神杀过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工作不易,跳舞而已。
陈安梨安慰自己,忍着不适起身,在Frank的扶持下,和他一起进了舞池,跟着节奏缓缓起舞。
陆屿修结束陆远征安排的会谈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他在助理的拥簇下来到宴会厅中间层的扶梯,望一眼奢华的舞池,里面的气氛正热。
陆屿修笔挺的身体站定,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调整了下领口的领带结。
紧得窒息的感觉终于稍微被释放。
旁边同样在观望的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Edison,他和陆屿修在这边是同班同学,也是陆屿修这一年多最常见到的人。
他极其热衷中国文化,总是要找陆屿修讲中文。
看陆屿修过来,Edison操着一口磕磕巴巴的中文揶揄:“修,你终于,从你爸爸的魔爪下面逃出来了?”
陆屿修看都没看他,修长的指尖垂下来,可见的低气压。
Edison早就习惯了他这般冷淡,他撑着栏杆,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不过,你别放心,等一下结束,你还要代表讲话的。”
陆屿修冷冷地瞥他一眼,终于忍不住要开口时,看到Edison一脸如临大敌地对着他使眼色,指他身后。
陆屿修微微蹙眉,回头就看到朝花期款款凑过来。
“陆屿修,我们也去跳舞吧?”朝花期笑着邀请。
“不去。”陆屿修收回目光,拒绝的很干脆。
那边,Edison低低笑了两声,很快收到陆屿修警告和威胁的目光。
他当然知道陆屿修什么意思,很快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脸上却带着欠扁的春风得意的笑:“我nope,我已经有选人了。”
他抬手指楼下的舞池:“看到没有,那个黑色衣服的中国姑娘,标准的——贤惠女生。我在排队呢。”
陆屿修的视线顺着他的所指看过去,很快身体下意识地前倾,目光停住不动。
楼下的陈安梨实在是不舒服,却还要配合节奏迈着舞步,生怕不小心踩到对面的精英绅士。她仰头四处乱看着,想转移视线,模模糊糊地看到楼上居然站了人,而且似乎是看着舞池这边的。
要不是他穿着那么正式的西装,发型也不一样,陈安梨真的要以为他是陆屿修了……
真的是,她是每次喝酒都会想起他了是吗……
可是旁边很快多出了一抹人影。
陈安梨刚刚见过的,朝花期,穿了一身香槟色的长礼服,衬得少女皮肤更加白皙。
两个人站在一起,很登对的样子。
陈安梨错愕片刻,愣怔地睁大了眼睛,只觉得闷热像是把她捂住,瞬间呼吸不过来。
她逃离一般移开了视线,只觉得小腹疼痛的更加剧烈起来。
无措之下,脚也乱了节奏,不小心踩到了舞伴。
她即刻慌乱地道歉,对方很温柔地安抚她,领着她缓慢继续。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陈安梨都像是被抽走了魂,全程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
Edison正准备接着吹嘘,却看一直冷淡着,甚至对整场晚宴排斥无比的陆屿修转身迈步,循着楼梯口大步往楼下走去。
他停了一下,疑惑地看一眼身后脸色沉下来的朝花期,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跟着转身追了上去:“修!是我先排队的!你不可以抢……”
一直在意识的浮沉和疼痛的拉扯间的陈安梨,终于盼来了一曲完毕。
她手心出了薄汗,应该也沾到了对方男士手心。
大概以为陈安梨是传统害羞的中国女孩,对方显得更加热切了。
陈安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要去洗手间的意愿,很快逃出了大厅。
走廊偏冷的温度让她猛一个激灵,视线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会是他……
陈安梨安慰自己。
可是就算是他,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有什么资格立场再去干涉陆屿修的事?连她自己都觉得朝花期和陆屿修更配的。
陆屿修一路循着刚刚的身影下楼,新的舞曲音乐已经奏起,身处人群,陆屿修紧锁着眉头,巡视一圈,再找不到刚刚那一抹纤瘦的黑色身影。
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下自己出了薄汗的妆容,陈安梨终于有些缓过神来。
旁边陆陆续续地有金发碧眼大浓妆的陌生面孔来整理妆容,陈安梨醒了醒酒,深呼吸缓了缓,才转身走出洗手间。
不想过早地回去大厅,她不确定自己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还能不能维持一贯的冷静。
低着头慢悠悠地往回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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