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期有些雀跃地看着她,似乎完全忘了之前的不快:“安梨姐,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你。”
陈安梨捉摸不透她的心境,只能顺着开口:“是,我们最近见面不少。”
“你们很熟?”朝花期的父亲审视着问。
陈安梨一怔,刚好开口,那边朝花期已经抢先开了口。
“对呀。”她笑得格外灿烂,“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了。而且,在美国的时候,安梨姐还专程去找了屿修呢。我们刚好在酒店碰到了。”
陈安梨一怔,有些不明白朝花期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这不是事实。
朝花期父亲眼底的鄙夷顷刻露出来。
“我记得之前花期闹着要出国的时候,可是因为屿修的状况不好。这人啊,变起来还真是。”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但是言外之意却更让人难堪。
陆屿修的脸色沉了下去,陈安梨的笑也收住。
她深吸一口气,看陆屿修在爆发的边缘,生怕他一时冲动惹事,很快开口解释:“那个时候,我是因公出差,刚好碰到了。”
“啊,那是我误会了。安梨姐,不好意思哦。”朝花期捂着嘴,像是不小心捅漏了什么秘密一样,左右看着,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楚楚可怜地打圆场,“不好意思,陆叔叔,应该是我记错了。安梨姐应该不是专程去找屿修的。”
这话的威慑力比逼得陈安梨自己承认还要强。
陈安梨抿着唇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朝花期。
视线再移到陆远征脸上,是审视的眼神。
停了停,他抬手招服务生进来:“点菜吧。不是专程说要出来聚聚?”
“是。”朝父点头,“难为花期还记得屿修母亲的忌日,想着今天一定要去拜一下。”
“这就不必了。”陆远征头也没抬,拒绝的毫不客气,“舜汐她喜欢安静,不喜欢别人打扰。不管是什么日子。”
这话就有点强硬了。
但是了解的人都知道,舜汐是陆远征的软肋,谁也不能随意触及,哪怕是他唯一的儿子。
朝父有点愤懑,却也没再说什么。
上菜的间当,朝花期还可怜兮兮地凑近了些,问陈安梨:“安梨姐,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模样认真而可怜,带着少女独有的无措。
声音压低了些,却也恰到好处——恰好能让朝父听得到。
陈安梨几乎是瞬间就感到对面投来的压力。
她摇了摇头,声音里不露喜怒:“没事。”
对面的朝父即刻嗤之以鼻。
陈安梨不动声色地捏紧了筷子,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陆屿修却倏地放下了筷子。
声音不小,带着克制,却不容忽视。
桌上人都看向他。
他的手轻轻落在陈安梨放在一侧的左手上,不卑不亢地看向对面的两个人,声音低沉压抑:“朝伯伯,安梨她是我的女朋友,希望您不要为难她。”
朝父被骤然指责,像是听闻一个多好笑的笑话一样,左右看了看,盯着陆屿修提高了音调:“我为难她?你们谁看到我有为难她了?小陆总的谱真是涨价了,一起吃个饭也叫为难了?”
陈安梨小幅度地抽出手,落到桌下,拍了拍陆屿修的腿安抚着,让他别再闹了。
陆远征在一旁沉默吃饭,终于不悦地开了口:“吃饭就吃饭,不要总聊天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收住。
陈安梨收回手来,小心翼翼地夹了菜放到陆屿修盘子里,看得对面一个直了眼,一个不满更是快要溢出来。
陆屿修深吸一口气,安静地垂眸,像是把周身的气息都敛起,把她夹的菜都乖乖吃完。
朝花期却像是被指责了一样,眼眶红红的,低头吃饭,时不时压抑着啜泣一下。
陈安梨听得心情复杂,也只能安静吃饭。
一桌饭没动多少,沉默却快要把人压垮。
啜泣声听起来就更委屈更严重了。
朝父终于听不下去,筷子一放,声音有些大,让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朝父看向陆远征,又看向陆屿修,“老陆,我是看在你面子上,出于对你的信任,才把花期送出去的。结果现在,陆屿修长大了,莫名其妙地领回来一个女朋友,我女儿算怎么回事?”
陆屿修回答得飞快,声音是冷的:“我从没喜欢过她。也没让她跟着我。”
朝花期一愣,眼眶瞬间红了,泪水蓄起来随时都要夺眶。
朝父脸色一沉,手一排桌沿,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走。
朝花期带着哭腔去拉他:“爸,您别动……算了,是我一厢情愿,不怪屿修和安梨姐……”
动作间,大有撞向这边的趋势,陈安梨抬手,想把两人的酒杯拿远一些,免得撞到朝花期。
她刚捏到高脚杯,手却像是被什么力道撞了一下,大半杯红酒就这样倾斜洒出,倒在朝花期粉色的礼服裙上。
陈安梨错愕地张着嘴,赶忙抽出纸巾去帮她擦。
朝花期的泪终于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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