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清平郡主虽说缠人,却并不是那种行事霸道不讲道理的姑娘。除了刚上车那会儿往他身边凑了凑,直白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没再乱来,也没再说让宋修和尴尬的话,只转移话题,与他说起了自己的月事症状:“……这次来的时候肚子也没有以前那么疼了,这是不是有所好转的意思?我还要继续吃你说的那些药不?”
宋修和:“……”
以前面对这方面的问题,他从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可如今也不知怎么回事,见她一本正经地说起了自己身体的情况,他竟心跳失序,耳朵发热,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然而医者父母心,她又确实是在认真地向自己请教,宋修和不好不答,便只能努力稳了稳心神,认真地回答起她的问题来。
清平郡主:嘻嘻,上钩啦!
她摸了摸自己袖子里藏着的一张小抄,漂亮的杏眸转了转,心中很是得意。
为了这一路与他有话题说,她可是命人搜集了很多疑难杂症呢,他休想再躲着她!
宋修和不知道清平郡主正准备温水煮自己这只青蛙,见她不再搞事,到底是渐渐放松了下来,也一点一点习惯了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样子。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孤男寡女同乘一车不合规矩,可每次一提到这事儿她就要佯作生气地凑到他跟前,借机调戏他一把什么的,宋修和无奈之余也只能硬着头皮忍下来,然后尽量地坐得离她远一点了。
苏妗得知两人相处的情况,对自家小伙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也不怎么意外,毕竟庆阳长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撩汉高手,阿昭是她的女儿,手段自然不会弱。
就是……
“你说师兄多久会败下阵来?”这天晚上,一行人住进了一家路过的客栈,福生因为路上疲累早早就睡着了,苏妗和越瑢也在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躺了下来。
“反正不会太快,”看着怀里兴致勃勃的媳妇儿,越瑢挑了挑眉说,“他脑子里根本没有谈情说爱那根筋。”
苏妗想了一下:“可师兄看起来并不讨厌阿昭,以阿昭如今的攻势,我觉得他应该会慢慢开窍的。”
越瑢笑啧:“那不然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苏妗来了兴致。
“赌他什么时候开窍,我猜至少三个月以后。”
“那我猜……两个月之内吧。”苏妗说完又问,“那赌注是什么?”
“赌注……”越瑢眸子一闪,凑到苏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苏妗脸一红,抬手就推了他一把:“不行!换一个!”
越瑢一把抓住她的手亲了一口,勾着嘴角痞笑道:“怎么,夫人莫不是怕了?”
苏妗:“……谁怕了!不过是觉得你太臭不要脸而已!”
越瑢啧啧,理直气壮:“夫妻敦伦乃天地之道,我怎么就臭不要脸了?”
苏妗羞恼:“那!那也不能拿这个来打赌!”
“好妗妗,你就答应我吧,我都想了好久了!”
“不行,换一个……”
日子就在小俩口的嬉笑打闹中一闪而过,很快,锦州就到了。
锦州距离京城不是特别远,人情风貌与京城差别不是很大。越瑢一行人进了城,寻了间最近的客栈准备住下,突然有一大汉扶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从街边人群中冲出,神色激动地问道:“请问各位,各位可是来自镇北王府?”
彼时越瑢正抱着福生从马车上下来,闻言眸子一闪,面色疑惑地转过了身。一旁叶风忙上前一步道:“我家公子已经辞爵,如今已不再是镇北王,镇北王府也不复存在了。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
镇北王当朝辞爵一事已经传遍天下,路人们闻之皆惊,纷纷跪地叩拜,以示心中敬仰。
对他们而言,哪怕镇北王不再是镇北王,也依然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越瑢忙出声让众人起来,随即温声问那泪流满脸的老妇人:“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老妇人噗通往地上一拜,哭着说道:“求王爷救救我家孙儿吧!”
“这……发生什么事了?”
老妇人就在那大汉的帮助下,当众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这老妇人的独生子曾在老镇北王麾下为将,可惜天妒英才,数年前战死在了沙场上。消息传来,他怀着八个月身孕的妻子悲痛过度,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与老妇人相依为命。
家里已经没有别人,老妇人带着孙儿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努力生活,倒也勉强将日子过下去了。可惜她日渐老迈,那孩子又因为早产身子一直不好,前段时间老妇人身子不适,请大夫一看,发现自己竟已命不久矣。她生怕自己一走,年仅九岁的孙子孤苦伶仃一个人没法生存下去,所以才会在听说镇北王要经过这里的时候,腆着老脸跑过来,希望他能行行好收留她孙子,好让他能活下去。
苏妗一开始还有些惊疑,听到这里就反应过来了——这应该就是越瑢特地给二皇子安排的“合理身份”了。
果然越瑢听完这话后,便问了那孩子父亲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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