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面色沉凝地递上一封密信:“刚刚接到萧爷传来的急报,说是半个月前的大战中我军大败,卫海将军战死,西夏乘胜追击,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进攻凉州了!”
“你说什么?”越瑢眉眼间的慵懒与性感一下变成了惊疑与凝重,“前些天不是还传来了捷报吗?”
“萧爷说那就是个圈套!还有,萧爷还说老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后半路折回了西陲,正准备再次领兵!可他旧伤未愈,腿脚不便,这……”
越瑢没有说话,半晌捏紧了那封信纸道:“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
苏妗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午时了。
栖露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没让人来打扰她,因此她这一觉睡了很久。
“醒了?”
越瑢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正穿着一身烟紫色绣银边的衣袍坐在床边,墨发束以玉冠,看着矜贵无双。
他长得俊美,气质也优雅,这般华丽又雅致的穿着不仅没有压得他黯然失色,反而与他的容貌相得益彰,整个人看着夺目极了。就是比从前少了些缥缈遥远的仙气,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贵气。
苏妗揉揉朦胧的睡眼,冲他笑了起来:“嗯。”
“饿了没有?”
“有王爷这般秀色可餐的美男子坐在眼前,就是不饿也饿了。”
猝不及防被她调戏了一把的越瑢笑啧,一把将她抱起,然后一边亲她一边扯她衣裳:“看来是昨晚还没有喂饱你嗯?”
“别了别了!”苏妗一下清醒了,笑着推开他跳下了床,“我开玩笑的,已经很撑了!”
越瑢不说话,就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看着她笑。
苏妗也不理他,穿好衣裳洗漱了一番,这才往梳妆台前一坐,一边描眉一边说:“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你想吃什么?”
“嗯?”越瑢回神挑眉,“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叫夫人高兴得要亲自下厨?”
苏妗没有回头,只语气寻常地笑道:“为你践行的日子啊。”
越瑢一怔,脸上笑容僵住了:“你……知道了?”
苏妗这才放下手中的螺子黛,换了口脂来抹唇:“嗯,昨晚你和叶风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她顿了一下,低头笑道,“父王旧伤未愈,腿脚不便,不说你,就是我也不放心他亲自领兵。朝中也许也还有其他将军可以领兵出征,但是我想,他们都不会有你和公公了解西夏。所以……你决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越瑢沉默,许久方才起身走过来抱住这聪慧到敏锐的姑娘,眼神抱歉地叹了口气说:“下午。”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苏妗还是怔了一下:“这么着急?那岂不是晚饭都来不及吃了?”
“嗯,”越瑢指腹轻抹她的唇,目光深深的,难得正经地说,“卫海太轻敌了,被西夏和北狄钻了空子,如今我军士气低落,情况不大好。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我朝将士不如敌人适应那里的气候……再由着他们打下去,凉州会很危险。你也知道,凉州是要塞,一旦被敌人拿下,后果不堪设想。”
“你去吧。”苏妗忍着心里的不舍与担忧,点点头说,“拦住他们,打败他们,最好是和父王一样将他们打回姥姥家,叫他们日后再也不敢来咱们大楚作妖。”
昨晚听到叶风说的那些话之后,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他是身上流着无畏的热血,长着铮铮铁骨的越家人。哪怕今日之前的他一直都在暗中搅弄风云,从未和他父王一样亲自上过战场,但苏妗知道,那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如今他有了选择的能力,苏妗希望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这件事危险重重,甚至有可能会让她失去他。
当然,其实她更想和他一起去,只是女子不能从军,她也还有孩子们要照顾……
看着她明亮清透,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眼睛,越瑢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是重重舒出一口气,而后用力地抱了紧她:“等我回来。”
看着不远处的案桌上,自己连夜收拾好的那个包袱,苏妗眨去眼底的湿热,笑着“嗯”了一声:“我等你凯旋。但是你要是敢让自己受伤,那我可不饶你。”
“嗯?”越瑢也声音微哑地笑了起来,“怎么个不饶法?”
“自然是……”
苏妗刚想说什么,栖露突然脚步匆匆地从门外冲了进来:“王爷!王妃!不好了!世子方才从树上摔下来了!”
“什么?!”小两口吓了一跳,几乎是齐齐站了起来。
然而两人正抱在一起,又是面对面而坐,这么一个猛然抬头,顿时就……
碰!
捂着撞疼的额头呆住了的两口子:“……”
“!!!”
***
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的福生没有大碍,他爹娘却是呆滞地看着彼此,整个人都不好了。
四方道长和黑袍老头的徒弟对此皆没什么办法——小两口这情况虽是始于人为,最后却成了天意,他们已经无法掌控了,不然黑袍老头和他徒弟也不用那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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