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在心里把赵王吊起来往死里抽了一顿,面上却是神色淡淡地转过了头:“殿下?”
“还没恭喜你袭爵了呢!”赵王哈哈一笑,走过来就要哥俩好地勾他的肩膀。
苏妗恶心得要死,闪身就躲开了。赵王手一僵,苏妗垂目解释道:“殿下恕罪,臣不大习惯与人太过亲近。”
“这样啊……”赵王眼中闪过恼怒与惊疑,面上却是故作大方地笑道,“无妨无妨,谁还没点小习惯呢!”
他收回手,边和苏妗一起往宫外走边说,“对了,老王爷的身体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这显然是在试探她,苏妗努力稳住心绪,淡淡一笑说:“多谢殿下关心,家父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就是身体受了损害,得安心静养几年。”
见她语气平常,眼神也是淡淡的,看着很平和,赵王心下微松,但也不敢大意,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这才得以确定:越瑢还不知道给他老子下毒的人是他。那么那天带走六娘婆家人的,应该就是太子了。
而太子这么做,显然是想利用这件事断了他拉拢越瑢的可能,但他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做“倒打一耙”。
这么想着,赵王心下就笑了起来,面色却是迟疑又神秘地对苏妗表示,自己查到了一点镇北王中毒之事的线索,邀请她去府上详谈。
越瑢算到了赵王会出面试探,却没算到他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苏妗一时不知该不该去,不由有些迟疑。就在她准备先应下来,回去和越瑢商量商量再说的时候,一阵诡异的雷鸣声突然在她脑中炸开,紧接着眼前一阵晕眩的同时,藏在她袖子里那道符竟猛然一阵发烫,变成了灰烬。
苏妗心下大惊,随即就确定了一件事:那个背后布阵害他们的人,就藏在皇宫里。
“越兄?你这是怎么了?”赵王不知发生了什么,见苏妗突然面色发白,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不由一愣。
“我……”苏妗下意识就想说没事,可看着赵王那张讨厌的脸,她也不知怎么就灵光一闪,心中生出了一个坏主意。
于是她飞快地咽下了到口的话,同时借着踉跄倒地的动作,偷偷吃下了宋修和给她的那颗可以使人假装昏迷的药,然后面色痛苦地提高了声音:“王爷恕罪,臣不能——”
话到这,她就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赵王:“……”
你不能什么?你他娘的倒是说完再昏啊!
两人已经走至外宫,周围除了来往宫人还有路过的大臣侍卫,见他们听到苏妗这话之后都眼神惊异地朝自己看了过来,赵王整个人都不好了:“都看着本王做什么?不关本王的事!是他自己昏倒的!”
众人一听,纷纷暗自撇唇。
这新任镇北王瞧着人高马大,身体强健,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昏倒?何况真要是自己昏倒的,他刚才那话又是怎么回事?
依他们看,分明就是这赵王想拉拢人家不成,一怒之下对人家动了手!毕竟他的脾气一向暴躁,这新任镇北王又是个从小在山上长大,不怎么懂京中规矩的。
天降一口大黑锅的赵王:“……”
为了表示这事儿与自己无关,也是怀疑苏妗故意碰瓷坑害自己,他当即就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然而太医来了一诊断,却说镇北王身体确实健康,但这会儿也的的确确是昏迷了,原因是气血不畅。
赵王:“……”
症状看似昏迷,实则意识清醒的苏妗:哈哈哈哈哈好个气血不畅!这不变相地说她是被赵王气晕的吗?
这下赵王拉拢不成就要残害对方的恶名怕是要彻底传开了!还有永兴帝,新任镇北王受封后头一次进宫就是横着出来的什么的,外头的人也一定会暗自猜测是不是他暗中下的手。
最重要的是,不仅是外人,赵王和永兴帝只怕也会互相怀疑,因为她确确实实是昏迷了,而他们双方也确实都有坑害她的动机。尤其是赵王,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全仰仗于永兴帝的宠爱,若能让他因为这事儿惹怒永兴帝,那就再好不过了!
***
苏妗心情甚好地被人抬回了家,越瑢知道她做的好事儿之后,捏着她的下巴重重亲了她一口:“干得漂亮!”
苏妗还是很不习惯这种自己亲自己的感觉,嘴角微抽地推开他说:“我这么做不会坏事儿吧?”
“不会,你做的很好。”越瑢真的没想到她能把任务完成得那么好,并且还带来了额外收获。笑着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搂就解释道,“赵王性格骄傲刚愎,没有做过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再加上大家就算揣测皇帝也不可能明着去说,他这一怒之下,十有八九想不到他爹也可能会背锅,自然更不可能承认。可若是别的事儿也就罢了,他承不承认皇帝都不会怪罪他,偏偏这事儿他要是不承认,这锅就得皇帝自己去背……你说对皇帝来说,是他自己更重要呢,还是赵王这个儿子更重要?”
永兴帝是个十分自私的人,他再疼爱赵王,也不可能把他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越瑢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面对外头的流言蜚语,赵王极力否认的样子,以及永兴帝见他半点不为自己这个老父亲考虑而失望愤怒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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