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无法安慰,因为在开口之前便已明白,那些所谓安慰在真正的悲伤面前不过云烟。
“……白墨……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埋首于膝,木若如同受伤的孤狼般哀嚎着。
已经到手的幸福、她企盼了十年的幸福,却原来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已到来,却原来是被她亲手撕碎、挫骨扬灰。
曾用十年追逐,一旦丢掉,是否还能挽回?
若是不能,在这剩下的岑寂岁月里,午夜梦回,现世憔悴,我情何以醉?
“美人师父……”淡紫色衣襟自林叶飞眼前一闪而过,木若顾不得满脸泪水,疯似的冲了出去。
是你说的,你会等我。
不管在哪个角落,请你等我。
ˇ木府叛离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3:32
蓝色的烟信在林子的上空炸响,身着淡紫色长衫银带系腰的长发公子站在密林之中,安静得仿佛是一尊雕像。
直到身后响起极轻的脚步声:“小若子,亏你还记得我?”
闻言,紫衣公子身体一颤,继而迅速地转过身来:“兰……”
汀兰惊讶地望着满脸泪痕的木若,佯怒的嗔怪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怒意:“谁做了什——”却被紧随而来的熊抱止住了话头。
“兰……美人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木枫给我下了蚀心蛊?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只是为了解蛊——还有那紫黑色的血分明是蚀心蛊发作的症状!”木若委屈地嗷嗷直叫,“我都痛苦的受不住了他还不告诉我——”
“木若。”以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汀兰打断了她的话音,“我说过,公子他是绝不愿伤害你的——到了现在你不应该还怪他。”
“汀兰……”木若抬头,露出兔子似的红眼睛,“三年之前,于我而言,他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七岁入碧落,十七岁离开,整整十年——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存在叫不可割舍么?你知道信仰倒塌的那种感觉么?你知道我在碧落楼外等了一天之后……那痛有多剜心么?你又知道我独自一人流浪在外无可依靠甚至在一间简陋的农舍里生下木白时的心情么?——你说我该不该怪他?!”
汀兰眸子轻颤,也许她体会不到,但她看到过——那个与她共同长大总是嘻嘻哈哈的女孩,那个即使遍体鳞伤狼狈归来也没有落一滴泪的女孩,在那一日以一种不可阻遏的决绝走进了司法阁。
“…你告诉我,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平静之后,木若定了定心神,开口。
“若是能说出来,三年之前我就已经告诉你了。”汀兰轻叹,“我只能说一点——江湖中碧落宫的暗站很多,木府曾经就是‘精卫’之一,你应该知道很多名门之后会被送入碧落宫中,实际上,那些人就是所有‘精卫’的下任领主,也是人质……而你,便是木府质子,你耿耿于怀的‘碧落叛孽,必将诛之’,说的就是整个木府。”
木若已僵硬在汀兰的话音里:“……木府,叛离……?”
“不,”汀兰开口,没有给木若反应的时间,“是奸细——公子早就知道了,但因为你,公子吩咐过,四楼、精卫、影阁都不准对木府下手……直到木府的一切被老宫主发现,他设计以公子生母的消息诱离了公子,并趁机逼出了木府,木枫却派人劫走了你要挟公子见面;公子回宫后便独身赴约……再后来,你该听说了。”
“……木府背后,是谁?”木若面无表情地望着密林。
汀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件事,我也是在一次任务中才偶然知道的。”
“带我去见他。”木若直视汀兰,眼睛里在没有一丝悲伤与茫然,只有决绝,“我要见他。”
“他……已经忘了你了,”汀兰眸子一闪,“你就不怕——?”
“怕,”木若扬唇一笑,“但是我相信——我自己。”
汀兰秀眉微蹙了下,继而舒展……就单看上次在客栈里的场景,想来公子是不会介意被木若看到什么场面,反而乐见其成也说不定。
“那你跟我去吧,落云轩。”
虽然刚到沐阳没几天,但木若早便听说过这天顷朝的两大销金窟——“沐阳落云,扬州有间。”
对于与自己一手操办的有间青楼齐名的落云轩,木若早便是心向往之——毕竟她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地方才能与她来自千年之后的新奇思潮引领的“古风娱乐圈”相媲美。
直到此刻站在这里,她才有所领悟:这样一座本身就像以金玉砌起的楼阁,徒冠以酒楼之名,当不负销金窟之实。
“他在这里…”木若回眸望向汀兰,“——谈生意?”
“你可以这样理解。”汀兰微蹙了蹙眉。
“怎么了?”木若眸底划过一丝异色,“……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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