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你想要的我所能给的,就只剩下来世了,所以——”木若淡淡笑着,“放我离开吧,亲爱的。”
“……”跪在地上的男子仿佛失了声,风啸声中一片死寂,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同生共死,若儿你,也曾答应我的……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
最后一句话音沙哑,淹于哽咽。
“对不起呐美人师父——”女子笑得悲恸,探出的指尖又缩回,紧紧地握进手心,“我注定要失信于你了,这个承诺,我来世还你,如何?”
“木若……”男子终究再说不出一个字,暗如永夜的眸子里水光剥落,“……”
“……对不起——”女子猛地转身,泪水掩在黑暗里,跌落进身侧千丈的崖间,“我只求你答应我,你也一定要记得——这一世,你将长命百岁,天顷王朝将繁荣昌盛……答应我……儿孙满堂、盛世安康、千秋百代……”
话音落地,那道身影已经不可遏制地倒了下去——
风声呼啸过耳畔的时候,她听见那上面的悲恸仿佛撼动了天地。
“再见了,美人师父。”一滴泪落入深渊,遍寻不得。
ˇ重出江湖ˇ 最新更新:2013-11-06 19:11:59
正清一年,天顷朝新帝下令改革土地制度,开荒外野,以抚百姓战争之苦、徭赋之灾;正清二年四月,新帝下旨减轻赋税,肃清朝野,拔除贪官恶霸十数,斩首午门以示清明;正清二年七月,朝中颁令兴修水利,疏通河道,由新帝亲自监修,历时三年,解决了数十年来河道两岸百姓苦不堪言的水祸之灾;正清四年九月,墨府长子墨谨与月濯国内外勾结,屡犯边关,来往信件遭天水门主林城歌拦截,呈报朝廷,新帝作计,大败月濯,伤其元气,大军直逼京都,然新帝禀仁义之典范,未兴夹而攻之之势,月濯国主甘为天顷附属——自此,四国相争局面打破,其余两国纷纷效仿天顷新令,自理图强,合盟欲与天顷抗衡;后经两国商定,复议和亲,为免烽火之灾,举国欢庆,天顷帝大兴仪仗,朝中迎得两国嫡公主,分立两后;同年,帝纳十二妃于天成宫,另宣皇子淳于木白为太子,再无更废之名。
正清五年,独崖山下。
“这算是何处识何处别么?”墨色衣衫的女子一脸苦相,挂在同样身着墨袍的男子身上,“凤凤快帮我劝劝这傻孩子,别出山了嘛~”
另一绿衣女子瞥了眼表情愈加不善的被唤作“凤凤”的男子,不由好笑:“师叔祖母大人,您就表再为难我了好伐?你看师叔祖的样子都想把我吃了——好歹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抢了他的挚爱不是?”
“若若你这个见啥忘啥的没良心——当初要不是我看在你满身伤痕的惨兮兮的小样子一时善心大发,扔了具尸骨又把你不远千里的扛回去,你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嘛?”
“是是是,我对您老感恩戴德——”绿衣女子傻笑不已,“可无论如何我也在这里赖了好几年,也是时候离开了,总不可能一辈子和你们生活,当一辈子的电灯泡吧?”
“呜呜若若不要走人家不依啦——”一时惊起林中飞鸟无数,黑衣女子依旧原地打滚的姿态,“人家来这破地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同为穿越人的——若儿你表走啦,陪我一起待在这儿嘛——!”
“师叔祖母你够了…”女子抚额,“别再对着我卖萌了,我是不吃你那一套的——我答应你,最迟三年,无论结果如何,我一定会回来陪您安度晚年的。”
“若若你好讨厌,人家还年轻呢。”黑衣女子做忸怩状,“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放你走了——不过你要记得,回来时一定要带着你的美人师父一起哦!嘿嘿嘿嘿……”
木若:“……”
凤封:“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
木若:“好感动——”
凤封:“我会及早打包她离开的。”
木若:“……”
凤封:“带着那个人回来的话就不用说了。”
木若:“师叔祖真好——”
凤封:“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木若:“……”
于是,就这样,木若背上行囊,在萧瑟的风中,内牛满面地离开了这片她看了五年的山水,踏上了艰辛的追夫之路。
对着随身携带的铜镜里姣好的面容,女子嘴角扬起些微弧度,俏皮而迷人。
听说他如今治国有方,那些个曾以“祸乱朝纲”为名指责他的妖魅模样的人现在大概也无话可说了;听说他颁布了新令,朝廷内外都是对他赞叹信服奉为神袛的臣民;听说他以民为重,为免战火之灾接受了两国的联姻请求,纳了两后,成就传诵一时的娥皇女英再世之说;听说……
当年为了让他死心,她从独崖上一跃而下,毅然在他的心头刻了一刀——为了让他解脱也是为了让他记得。却未想到落下山崖时幸得一棵松树缓冲,又被人救回,竟是奇迹般地遇上了寄居世外的谷春寒的弟子凤封,毫无疑问地得救活了下来。只是当初落下山崖之后折了左腿腕骨,在床上躺了三年,直到现在走起路来依旧是略有不适——但那些早已无谓,于她而言,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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