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迅速地移开目光……若是被公子看到自己在盯着他的小徒儿,那就不是死上一小会儿的问题了……“回公子,是五天的用量。”
闻言,白墨微微蹙起眉:“…那这几天岂不是看得见吃不着了么……”无限哀怨中。
“……”青竹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他引以为傲的千里耳,于是默默地退下了。
果然天下第一公子什么的,都是用来幻灭的吧……
半炷香后,帘里的声音再次传出,却听得到渐染的轻笑:“清寒公子跟了一路,也够辛苦的,让暗卫请他过来吧。”
青竹僵……难道那个让我故意多绕了几十里路的,不是公子您么……却也只得勒停了马,自腰间羽缎上取下青色竹箫——一声锐响后,一道翠绿色人影倏忽出现在马车前。
“竹首。”绿色人影单膝点地。
青竹望了望那抹迥异的绿色,再望了望翠色的丛林,想了想那绵延的几十里山路,嘴角抽了抽,由衷地开口:“辛苦了,把跟了一路的那位公子请过来吧。”
暗卫以媲美出现速度的迅疾感消失。
不过片刻,便有一道月白身影从天而降。
“公子,他来了。”青竹回身低语。
“那就请清寒公子到前方凉亭一叙吧。”温凉的声音自那在风中缠绵凌乱的流苏垂帘间流淌过所有人的耳边。
凉亭下。
看着自家公子怀中酣睡未醒的人儿,青竹抽了下嘴角……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了吧,抢别人的未婚妻怎么能抢得如此明目张胆啊……
洛清寒显然也因为碧落公子的行事“磊落”而怔了片刻,回神时眼底闪过几分怒意。脸上却是含笑望去:“不知碧落公子带着我的未婚妻是要去哪儿啊?”
把玩着木若垂发的白墨动作顿了下,唇角笑意更盛:“你的?”未及洛清寒回答,他已俯身吻上怀中女子的粉唇,攫取香泽。
“…走…开……”昏睡中的木若嘤咛几声,愈染暧昧,却因着夜来香的药力,复陷入沉睡。
对于木若巧合性的配合,知情如白墨不禁于二人唇齿间低笑出声,不知情如洛清寒则彻底冷下了脸。
半晌,感受到怀中人的焦躁与亭中不可忽视的杀气,白墨方意犹未尽地起身,一双水翦眸子氤氲了淡淡的溺情,看到洛清寒冰冷的神色,白墨“歉意”地一笑:“啊,实在抱歉,有些忘情了呢…”言罢,一脸不舍地望向怀中人儿因惨遭狼吻而嫣红欲滴的唇。
洛清寒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白公子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么?”
白墨一脸无辜地抬头:“洛公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继而换做“原来如此”的表情,复作“歉意”,“洛公子是在怪我绕行数十里的事啊——”话音一顿,唇角含笑望着洛清寒一怔后更加阴寒的表情,“那洛公子实在是错怪我了,我只是想找处凉亭与洛公子交盏一叙啊。”
旁观的青竹望着洛清寒持续变换、总体趋势为黑化的表情,致以深刻的同情……坑人不算什么,一坑再坑指明了坑就是公子您的不是了……而且您让沿途经过的十数凉亭情何以堪呐……
洛清寒望着对面即使是捉弄他人也做得风雅不失的“第一公子”,冷然一笑:“我与若儿的姻亲是生前便定下的,虽然木大侠不在了,但这份亲还是要结的。”言罢,他冷瞥一眼白墨的神情,那人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白墨旁若无人地俯身去嗅木若的发香,直身时浅勾着唇角:“那就难怪洛公子要收养我和若儿的孩子了。”眸光霎时寒凉如冰。
凉亭中的温度立时降至冰点。
“原来你知道木白是你的儿子。”良久,洛清寒缓缓开口。
白墨笑得倾城魅世,眸子里却宛若千丈寒潭:“洛清寒,三年相守于我无谓,谈婚论嫁于我亦无谓,但你欺她无知、引她涉险的债,终有一天我必要你拿命来还。”
“你怎知——”洛清寒面色大变,半晌后终归于安寂,他颓然一笑:“白公子果真无愧‘千变公子’之名。”
此后一席话间,关于木若,洛清寒再未提一字。
只因他知,如今在白墨面前,纵他再论及她千句,也都枉然,徒添愁怨。
“公子,为何不现在动手?留下他终是一患。”望着渐远的凉亭与亭中对月独酌的身影,青竹低声询问。
车内白墨轻笑,俯身去吻怀中的人,眸子里散开几许无奈。
“我怎能忍心她再受伤害?”
ˇ再入碧落ˇ 最新更新:2013-08-21 09:30:41
“恭迎公子回宫——!”
马车行至云山山脚,静候多时的碧落宫人一齐行礼,一时震起野雀无数。
流苏在微风中轻缓地摇曳,从中传出慵懒闲适的低语:“侓菊,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抵了你们私自对若儿用药的罪过了吧?”声线柔和温润,却让车外的为首男子狠狠地颤了一下。
“公子…”侓菊想了想此刻正在碧落刑牢中受罚的汀兰,咧了咧嘴,“求公子念在兰首初犯,饶过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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