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空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是路上,一切都得听我的,你不可以擅自行动。”
闻言,风溪莲的嘴角终于勾勒出一抹笑意。他知道,每一次与这些朋友争执,每一次胜的都会是他。他们从来都站在背后支持他,就算明知险境,也毫不犹豫地走在前面。若是没有这些朋友,他风溪莲,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吧……
与此同时,晋阴城。回到了客栈的柳叶目光无神地躺在床铺上,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这两天的场景。感情这种事,说真的,柳叶并不会处理。也许,那种太过强烈的感情,她从心底里不愿去接触,感到无法理解。可事实是,叶一尘若真是玉铭珏,那他就明显不会轻易放手了。
这一点,大概也可以解释柳叶为何会读对叶一尘产生奇怪的感觉,为何自己的心神会被他牵动,真正的柳叶的感情,大概还埋藏在心底的深处。
那属于自己的情感呢?
柳叶这样问着自己,脑海里便突然浮现出风溪莲的脸来,脸上,溢出一丝踌躇。她承认对风溪莲那份特别的情感,但是,这份情感,是浓是淡?柳叶现在还分辨不出来,也许,是从来没有想过的缘故。他们以前一直在一起,很自然,很舒心,一切水到渠成,柳叶自然就不会去想那么麻烦的事情了。可是现在……她与风溪莲之间的问题,都将借由这次机会被一一揭开。
“啊……”柳叶轻声长叹,缓缓闭上了眼,这纷杂的思绪,让她的心之中不得安宁。
翌日。
还是清晨,柳叶便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下楼一看,才知道原来又是打仗的事。外面的街道上很忙,晋阴城也难得地活络了起来。来往穿梭的士兵似是连一秒钟的时间也浪费不得,押送粮草的,运送伤员的,张贴布告的,还有临时征用民夫的,就像有一条无形的鞭子在他们身后挥动,每个人,都是那么行色匆匆,几乎是脚不沾地。
还好,战争不是直接发生在晋阴城里,人们还可以有闲心在这里对前线的战报高谈阔论。
“叶将军也真是神了,又是捷报!捷报!总攻以来他妈第二次了!”
“谁说不是呢?这次叶将军可真神勇了,打得敌人那叫一个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就差没叫祖宗了!哈哈哈哈……”
“说是先锋部队刚刚都过边境百里了,荧火这次估计也得完蛋。”
“是啊,有那常胜将军坐镇中军,有谁能打回来?”
总攻发起,这一次书生将军叶一尘没有像往常一样随阵冲锋,而是选择坐镇中军,这是从一个将领到统帅的转变,从冲锋陷阵到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进化,但——还有一点原因只有柳叶明白,他之所以没有去最前线,是因为她还在这里,事情还没有解决。
淡淡地扫了一眼正在高谈阔论的那一帮人,这些人似乎浑然忘了叶将军也曾对桑木做过同样的事。
没有胃口吃饭,柳叶看见千秋和万黛也从楼上走来,便走过去,将她们两人叫到自己房里。
“公子有回复了么?”开门见山,柳叶一下便问出了话,脸色如常。
回复?什么回复?万黛和千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见状,柳叶笑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趁着我不注意偷偷给公子送了信,禀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么?”
看着柳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人不由脊背一冷,却又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被她看到了。殊不知,柳叶纯粹就是瞎猜罢了,按照千秋和万黛的忠心程度,她们不给风溪莲通风报信才是怪事。
“公子还未回复。”见被戳穿,千秋也只好承认。
“有了回复就马上通知我。”柳叶的笑容愈发浓厚,“不过我敢打赌,你们这样的行为,不仅在我这里讨不了好,公子也未必会喜欢。”
闻言,两人心中一怔,正不得其解,柳叶却又下了逐客令。回到自己房中,两人思忖着柳叶话里的意思,但终究琢磨不出来,这两个杀手,在人事方面,终究还是弱了不知一筹。
而就在这时,九公子的回信到了。那只鹰是摘星阁秘密培养的,传信的速度快得很。
回信共有两份,都只得寥寥几字。一份,是给千秋和万黛,上书:一切由叶姑娘做主,不得逾矩,不得妄动。看完这句话,千秋和万黛却是齐齐变色,这连续两个‘不得’,说明九公子的语气已经重的不得了了,若有违反,必诛之。
而另一份,是给柳叶的,却只有两个字:等我。
☆、来日方长
当千秋拿着信来到柳叶房里的时候,大门敞着,柳叶正抓着鸢陪她下棋,看她支着下巴,两指执着棋子的悠闲样子,千秋不禁喟叹:这个叶姑娘,真真让人捉摸不透。
柳叶到现在才明白,当初老爷子为何要时常拉着她下棋。那种对方有点小底子,但最终终究会败在自己手上的感觉,那种大杀四方的快感,真是舒心惬意到了极致。不过,值得唏嘘的是,这棋盘就像人生一样,鸢的落子永远是光明磊落、直截了当。哪像柳叶,走一步纵观全局,退一步后路万千,从下第一子开始推演,心里的那张棋盘比现实中的快了数十步。不过,按照老爷子的说法,这下棋的乐趣在于——循循善诱,就像捕猎一样,将猎物一步一步引进自己的陷阱里,将死不死,让它总觉得自己还能再拼一拼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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