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家伙骗得我好苦,下次见了他,看我不搬空他的酒库!”司空撂下狠话走了,回头马上吩咐了人跑一趟银夜会。这厮,简直就是典型意义上的刀子嘴豆腐心,看起来成天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要不是风溪莲,一个红馆,根本就绑不住他。
接下来,柳叶趁着夜色就调来暗部的人把圣泉牢牢看守了起来,叫来风袭云把风溪莲中毒的事情一说,这位平时最面无表情的主倒是震惊了好一会儿。听完之后脚就跟生根了一样,自动留下来给司空打了下手。
至于圣泉的处理方式,司空原本是打算下个网捞捞看的,可一提出来就被柳叶否了,这个最近行事越来越雷厉风行的叶姑娘,纤手一挥,就要派人把圣泉里的水给排干。
所幸圣泉是活水,柳叶一边叫人排,一边还在冒水出来,但无奈天也斗不过叶姑娘,几个暗部的精英直接被拉来做了苦力,跟泉水拼速度,耗时一个半时辰,终于算是见了底。
柳叶、风袭云两人便齐齐走到泉边查探,司空更是干脆,所幸直接提灯跳了进去,在泉水底开始翻找起来。可查探并不顺利,因为泉水里根本没有什么活的生物,连一只小虫子都没有。而且不光光是会动的,就连不会动的植物都没有一棵,有的就只有一些枯萎了的残枝败叶。
那么,毒素究竟是从哪里释放出来的?问题到了这里,就生生卡住了,没有人能回答得出来。按照柳叶的腿侧,那毒应该是活着的,也就是说它会一直在圣泉里存在下去,可是现在圣泉里还‘活着’的东西,除了水还是水……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司空还是掘了些泉底的泥土和枯枝败叶回去调查,一夜的成果就大抵如此了。
对于这个结果,柳叶很不满意,深深地皱起了眉。事情进展到这里,岂能说停顿就停顿?正思索间,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来,忙抓住司空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和公子在深渊的时候,大雪山曾经派人来送过一车草药?”
“你说那个,公子后来下令都烧了,我小小的私藏了一些,但是……我也认不出来那是什么,后来给师父去了信,师父他老人家也说不知道。”
“认不出来?”这世上还有连墨大夫也认不出来的草药?
“倒不是这草药长得太奇怪,实在是它太普通了,大雪山送来的都是已经晒干了的,摸样跟路边的枯草根本没什么区别。”想起那件事了,司空也是一阵唏嘘,那几株小小的草药,简直就是在砸他的招牌。
闻言,柳叶一阵沉思,片刻后,却又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草药就是三瓣花?”
“三瓣花?”司空低头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可能性是有,但他根本就没见过那三瓣花,所以也无从说起,“小白还没回来吗?”
柳叶摇摇头,“但是估计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商讨无果,最后只能暂定等白先生取回三瓣花再说,于是三人分散开来又去做各自的事情了。柳叶回到焚心小筑,站在门前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而后才整了整心神,推门进去。
房里的风溪莲还如刚才那样躺在软榻上——没有外力的帮忙,他现在真的自己走都走不回床边。柳叶见他闭目躺着,还以为他又昏睡过去了,正想拿什么过去给他盖一下,余光看见他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顿时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公子!”
柳叶这么一叫,软榻上的风溪莲却是悠悠转醒了过来,让柳叶不由松了一口气。
风溪莲睁开眼,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样,汗湿得厉害,心里却还像有什么东西堵着,每呼吸一次,就觉沉重万分,还带着些许的血腥味。
柳叶关切的脸近在咫尺,可有些模糊的视线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切,想伸手触摸啊,却又提不起力气,宛如废人一般。可尽管痛苦,还想这样活下去,想在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还可以看见这样美丽的容颜……
风溪莲的脸上渐渐绽露出一抹笑颜来,虽然苍白病弱,但对于此刻的柳叶来说,却是最好的安慰剂。
“我没事,不要担心。”
这个女子的固执,平生仅见。这几天除了要出去办事,便每日每夜地陪在他身边,视线所及之处,必有她安静的身影。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她都能心领神会。尽管风溪莲每日不过醒来那短短几个时辰,但他知道,她一直都在。
“叶子……回房休息一下吧,让采儿过来看着就行了。”
闻言,柳叶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便笑着说道:“我不累,这样陪着你更安心一点。”
这样的话,在风溪莲和柳叶之间,已经算是直白了。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谁也没明说,谁也没否认,但在外人眼里,这两天两个人朝夕相处,早给绑一块儿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反正我就要在这儿,别人管不着,你也管不着。现在我是馆主,你要听我的。”这种看似俏皮的任性话第一次从柳叶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风溪莲愣了一下,但先前还有些感伤沉郁的心情随着这句话顿时化解了不少,转念一想,便知道柳叶这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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