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激动,也有人依旧淡定从容。譬如司空,譬如内馆阵营里坐在一干红馆老人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柳叶记得他,在来参加破晓会议之前,她曾恶补过有关于红馆的一切。
那个从容之中透着优雅气质的年轻男子是风溪莲不知隔了几代的堂兄,名叫风庭秋,平日里颇受那些老家伙的器重,俨然是年轻一辈里的领军人物。而刚才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风桉,则是风头最盛的一个,虽然比不上风庭秋,但也颇有威望。不过,两相比较起来,他只能算是风庭秋的马前卒罢了。
厅中的形式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越来越多的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致认为红馆不应该收缩防守,而是应该主动出击,以求获得最大利润。而风溪莲,则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神里带着一抹淡淡地戏谑。
对,就是戏谑,像是在看一出闹剧一般。他就是那个幕后的导演,而最终,事情也终将按着他写的剧本那样发展。
柳叶看着这一幕,决定要把自己身为观众的姿态给做足了。于是,她拿起了一旁放着的茶壶,很是悠然地给风溪莲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公子,喝茶。”
闻言,风溪莲笑着伸手接过了茶杯,也就是他惯用的白瓷酒杯,感受着酒杯上传来的恰到好处的温度,闻着那沁人心脾的茶香,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来。
这两厮,当是在喝下午茶呢。坐在下面的司空暗自腹诽着,抱怨着自己身处喧闹的中心,茶水都是冷掉了的。看看人家九公子,美人茶香多自在啊……
自动无视司空投来的那怨妇般幽怨的眼神,风溪莲啜完了酒杯中的最后一口茶,终于是打算制止下面那无意义的喧嚣。
只见他将酒杯递回给柳叶,却是对那风庭秋率先开了口,“看来大家对我的决定颇多微词,却不知庭秋堂兄意下如何?”
风溪莲终于发话了,原本有些嘈杂的明悟厅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纷纷把目光投向缓缓站起身来的风庭秋,不知这号称风家旁系第一人的人会如何应对。
这是直系和旁系之间的明争暗斗,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禀公子,庭秋认为,红馆沉寂已久,要借此次动乱让世人重新认识红馆是必然的。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红馆既然已经沉寂了这么久,为了不把自己拖入战争的泥潭,也不在乎多等片刻,我们还是要继续韬光养晦下去,等到了适当的时机,再出全力一击,一举成就定局。”风庭秋的姿态可谓是不卑不亢,既不卑怯也不傲慢,“所以庭秋认为,公子的决定乃是上上策。”
风庭秋的一席话,没有让众人看到预想中的掐架,也让得一些明眼的人明白,这风庭秋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主。像风桉之流,都是摆在台面上的炮灰。
似是早料到如此,风溪莲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堂兄说得有理。”然后,目光陡然冷冽地扫过刚刚说话的那些人,冷然道:“你们,都忘记红馆的祖训了么?!” 风溪莲的陡然发难让刚刚说话的那些人顿时心里一紧,原本想有旁系的风桉出头,现在看风庭秋那样子,靠山已然不存在,而他们却当堂反驳风溪莲的决定?风溪莲是谁?那是九公子啊!是他们红馆的主!是自诅咒以来手段最为铁血最为冷酷的主!
这时,已然震慑了全场的风溪莲却是转向一边的柳叶,说道:“叶子,告诉他们,红馆的的祖训是什么。”
闻言,柳叶淡然一笑,从容地回道:“人以德、信为心,不弄权,不贪乐,不主杀戮。”
在柳叶缓慢的话语中,众人的背上却都惊起了一层冷汗。这是何其相似的一幕啊,跟五年前的那天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天风溪莲将司空带进明悟厅,极其强势地把他安在了外馆第一人的位置上,然后亲自,念出了这一段祖训。
在他念完的那一刹那,他亲手将那个叫嚷地最欢的反对者诛杀于明悟厅外。
那个时候,他才刚回归没多久,他还没有在红馆里站稳脚跟,还只是一个新近丧父的弱冠少年。可是那一天之后,所有的反对声音都集体被勒在了喉咙里。
那之后,是五年的安逸。九公子深居简出,并没有如同众人预料般地大肆排除异己,众人都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如今……
思及此,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立于风溪莲身侧的柳叶。那个看起来似笑非笑的女子,难道会是第二个司空?不,她也许比司空站的位置更重要,她可是风溪莲的女人。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需要我来解释么?红馆自立馆以来便独立于各国之外,不参与战争,不妄言称霸,如今你们竟是要反祖不成?”
风溪莲可谓是一语惊四座啊,惊得在场的众人心头愣是一颤,尤其是那些兀自还站着没有来得及坐下的人。乖乖,这下事情可大了……你说你个风桉,没事你当个屁的出头鸟啊,现在可好了吧,要死一群人了……
这时,司空却是站起来说话了,脸上荡漾着恳切的表情,不知道内情的人恐怕还真会以为他是在为那些人开脱,“公子息怒,我想大家也是为了红馆的未来着想,心切了而已。”
“是啊公子,大家都是一心为了红馆,言语难免有些欠缺,依庭秋看来,经过此事他们也能开清许多,也能知道自己是做错了。”风庭秋也说话了,到此为止,内外两馆的两个翘楚都是出来求情,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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