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宽也说不上来,没吭,过一会提醒苏秀月把围巾系紧,不要被风吹散了。
这事儿也就当时让人觉得奇怪,很快大家就忘记了。
苏秀月初五开的店门,顾客渐渐地多了起来,年轻好多没来得及减肥的人都紧赶着年后来了。
店不够大,苏秀月没想扩充,采用了排号制度,每天限量几个号,排完就自动顺延到第二个月。
忙碌了大半个正月,苏秀月正月十五都没有时间去娘家,还是让周明宽单独带安安回了趟娘家看苏正富跟李银霞。
苏正富两口子带着苏庆山租在一处房子住着,而苏庆业跟秦兰则是带着俩女儿租在旁边的一处房子住。
两家人依旧是卖菜为主业,姚红在一家鞋厂上班,秦兰身体恢复好之后也出去找了家厂子上班,两家三个小孩都交给了李银霞来带。
周明宽把提前准备好的礼提了出来,另外又给李银霞塞了钱。
李银霞不肯要,她早就不打算再要女儿的钱了,一次次要女儿的钱这算什么?
周明宽却很坚持地要给她:“妈,您拿着吧,这是我的心意,您不拿着就是嫌弃少了。”
李银霞怎么会嫌弃少,她是年前那几个月糊涂事做多了,心里不得劲,总觉得对不起女儿秀月。
勉强收下了钱,李银霞又抽空去了躺苏秀月的店里,把钱掏出来:“秀月。这是明宽硬塞给我的,但是妈不缺钱,这钱就还是给你,你拿着。”
说着,李银霞把自己装钱的袋子拿了出来,一层层扒开,把一叠钱拿给苏秀月。
苏秀月自然不收,李银霞却直接把钱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她看着李银霞的背影,叹叹气,打算过几天再去给父母买两件新衣服穿。
这钱李银霞是还了,但苏家两个儿媳妇却不认识李银霞还的掉。
她们是知道的,苏秀月喜欢给父母钱,每次都很大方,不可能接受李银霞把钱还回去的。
虽然苏庆业先前把房子卖了,欠老大家的钱也还了,但姚红却总是不安心。
上一回老二家出事,婆婆二话不说把共同攒的钱拿出去还债了,都没跟她打声招呼。
等到了过年,大家分前几个月的卖菜钱时,姚红也总觉得这钱不太对,应该不会只有这么多的吧?
可李银霞说了,的确就只有这么多,快过年那阵子整个菜市场的生意都不太好。
姚红哪里会信?过年正是大家囤货的时候,咋会生意不好?
其实李银霞也没骗她,快过年那阵子忽然来了几个开着卡车卖批发菜的人,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拉到的菜,价格都很便宜,菜色也不错,因此好多附近的居民都从他们那里买了过年的菜。
另外,李银霞不可能不留底,她确实从两个儿子身上都扣了些钱,打算着留着过了年做生意做成本的。
姚红有这个疑问,苏庆业也有这个疑问。
他还了债务之后,手里就没多少钱了,但总还想着再买房子,因此格外留意自家卖菜生意的好坏。
苏庆山神经粗,但苏庆业神经去不粗,他每天都记账,一段时间算下来,发现自己得来的钱不太对劲呀。
难道是他妈私下多给了大哥钱?苏庆业越想越不舒服,心里也起了另外的念头。
他兄弟俩再一次不想合作了,不想跟爹妈一起卖菜了,想单独干!
尤其是苏庆业,觉得自己在城里也待了那么久了,一年多了,对城里也算熟悉了,自己单干也不是干不起来,跟秦兰商议了一番,秦兰不敢冒险。
“咱们手里的钱要是做生意的话一下子就用空了,万一生意亏了,以后可咋办?”
他们养着俩孩子,小的还早产导致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何况秦兰还想着要是再次分开了,只怕婆婆就不肯给自己带孩子了!
苏庆业吸了一大口烟:“总是这样下去,是拿不到多少钱的,我妈拎不清,说不定私下多给了大哥好些钱。你看秀月,不跟别人合伙干,自己干的不也很好吗?”
秦兰不知道说啥,只好有些担忧地劝:“你要是单干了,咱妈肯定不愿意给咱们带孩子了。”
苏庆业把烟头掐灭:“她作为奶奶,不愿意带也要带的,这是老人的责任。”
话就这么说定了,苏庆山两口子也不愿意跟彼此一起做生意了,几个人一起闹到了苏正富李银霞面前。
苏正富一言不发,李银霞气得要死:“我跟你爸辛辛苦苦地忙活着,你俩就这样对我们的?”
苏庆业跟苏庆山都振振有词:“分开没什么不好,在不同的地方卖菜,赚的只会更多!”
李银霞直接说:“那我不给你们带孩子了!”
俩兄弟正要再说,苏正富把手一挥:“既然你们俩要单独干,那也行,我跟你妈回家去。”
几个人都有些震惊,李银霞也很意外:“回老家干啥?”
苏正富想当初来的时候多意气风发,总想着多赚些钱,让儿子过好,也让女儿过好,可是如今看来,城里不是那么地好混的。
他想,自己还不如回老家去,回去继续把早餐做起来,也少些辛苦,在家里吃住也都更方便些。
何况家里还有地,种着地,农民的心也安些。
当然,最主要的是苏正富对两个儿子失望至极,原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怎么到了省城就变化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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