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走吧,日后还有机会再见。”
马鞭一抽,迸出个响亮亮的脆声,车身就缓缓挪动了起来,直到拐个弯,彻底看不到姊姊了,归菀才放下帘子,转头朝前,问赶车的刘响:
“刘扈从,你知不知道大将军为什么突然要我回去?”
她声音细,淹没在答答的马蹄声中,见刘响毫无反应,归菀只得捏住包裹,脑袋一垂,心神不宁地胡思乱想起来了。
车一停,归菀不由晃了两下,一定神,掀帘自己跳了下来,见骏马悠游地甩起尾巴,已经是乐得自在了。
她忽然羡慕起它,瞧着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起老长的睫毛,又是个异常温顺的模样,归菀忍不住伸手轻抚了它几下,等侍卫过来牵马缰,归菀退开,跟着刘响,不抱什么希望地轻声问说:
“刘扈从,你知道大将军为什么突然把我接回来吗?”
这么一路,她脑子里已经兜转了无数念头,此刻,水汪汪的眼,征询地望着刘响,刘响却笑道:
“陆姑娘,见了大将军你还是问他吧,属下只负责平安无虞地把你接回来。”
东柏堂里里外外的侍卫也是有段时日没见归菀了,见跟在刘响后头,那一袭轻盈娇俏的身影点缀府院其间,犹如仙影,格外的赏心悦目,便也无人相拦,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径直来到了书房。
廊下立着的,却是个半高不高的身影,刘响上前笑着见礼:
“七公子,你这是刚出来,还是要进去?”
“我刚出来,阿兄他不在。”晏清泽兴头缺缺,这么一偏头,瞥见了归菀,也很意外,悄声问刘响,“陆姊姊不是走了吗?”
刘响笑而不答,眼睛四下里张望,一时也拿不准晏清源到底去了哪儿,同晏清泽搭话几句,这时想起归菀来,转身见她不尴不尬地还站在阶下等着,正想启口,忽听一声轻笑传来:
“刘响,你不把人给我领进去,日头都要晒化了她。”
果不其然,月门那施施然走来了晏清源,他不知几时换的燕服,头上着巾,脚下青履,这副打扮入目,完全是个文士模样了,这么负手信步踱过来,两只笑眼在归菀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直到走近,手一伸,顺势掐下朵海棠,给归菀插进了发间。
乌黑的发,绯红的花,相得益彰。
归菀一惊,扬手就要去摸,伸到一半,被晏清源轻轻一攥手腕,把人这么一拉扯,两人的目光便毫无悬念地撞到一处去了。
日头果然把脸晒红了,也许是羞怯,水光潋滟的一双春目在阳光底下折射成碎钻,晏清源冲她绽出个浅浅笑颜,归菀一愣,以为他要说什么,却只是把她手一松,继续往前走,跟晏清泽说了两句什么,也没太听清,等这两人折回来,擦肩过了,才见晏清源向她招手:
“你进来。”
第151章 念奴娇(20)
归菀迟疑着不动,娇怯掠他一眼,十分警惕,不自觉地把包裹往怀里收了收,闯了猎场的小鹿一样,晏清源看得失笑:
“你再不进来,可真要被晒化了。”
已经是六月的时令,日头最毒,见她傻愣愣也不知站个凉荫地儿,被晒的眯了眼,偏还剑拔弩张看着他,当包袱是马槊吗?一根筋,晏清源揶揄睨她一眼,等人慢吞吞走近了,冷不防一把抄起,不顾归菀惊呼,抱屋里来了。
这个时节,一动就一身的汗,热腾腾的细香从脖颈处冒了个头,晏清源的唇就贴了上来,拱她两下,火烫的呼吸覆在肌肤上,归菀却一个寒噤,她扶着他肩头,难堪地找话:
“我包袱掉了!”
说着,乱扭一气,就要想往下来,晏清源冷哼一声,把碍事的包袱一脚踢开,人送到床上,去解归菀的衣带,轻轻一拉,对着肩头好一番温柔咬噬,归菀还是挣扎的厉害,又羞又恨的推搡间,不着意的,在他脸上挠出了道红痕:
“你下作,你让我回来就是为这个……”
晏清源微表不豫,一把按住了她,本要发火,见她泪眼充盈,恨恨看着自己,叹口气:“傻孩子,如果只为这个,我找谁不可?”说着,冲她柔情蜜意一笑,含住她小耳珠,那腔调缠绵悱恻地不行,“我想你呀……”
这么低喃诱哄着,动作不停,趁她不备,隔着亵、裤故意使坏,给下重的,把人顶得一下撞到床头,归菀泪花子登时迸了出来,哭着去打他:
“你下作!”
翻来覆去的,也就学会了这么一句骂人的话,晏清源笑她两声:“我下作你又不是第一回领教,受着罢!”
一番狂浪颠倒,他把人要搓揉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旖、旎渐散,晏清源伏在她肩头,把人压着,嘴唇还在不住轻吻着她湿透的鬓发:
“慕容大行台不幸为小人所害,你说,我该不该杀了那人?”
归菀本兀自失神轻喘,累极了,连再骂他的力气也无。
忽听他说起正事,太突兀了,心里也是一惊,动了动,晏清源便从她身上下来,一手撑腮,看着她表情。
“慕容大行台……”归菀错愕,一代名将为小人所害……这句话从脑子里滚滚而过,她心有块垒,想到爹爹,跟慕容绍比起来,是幸还是不幸?她没有回答晏清源的话,只是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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