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没有多想的年轻人一脸惊讶, 下意识问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近来这样的年轻人太多了。
这些年轻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手里又提着很多行李, 一走出火车站就在那里东张西望, 拉黄包车的人能猜出来并不奇怪。
又有一趟火车抵达甘城。
池颜宁提着行李走下火车,步子微顿, 他的目光扫过在火车站内贩卖东西的那些商贩,发现他们身上的服饰虽然算不上多整洁, 甚至有些破旧,但这些人的精神面貌很好。
和那些生活在不安定地带, 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万登跟在池颜宁身后走着, 见池颜宁停下脚步,他不由得也停了下来,顺着池颜宁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吗?”
“甘城很安定。”池颜宁感叹,“我越来越想要见一见谢将军这个人了。”
万登手里还提着行李, 他们两人已经决定过来甘城呆着,自然是提了大包小包的行李过来。他站在旁边累得半死,听到池颜宁这句话忍不住朝好友翻了个白眼,“这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谢衡玉如今是执掌一方势力的军阀,而他和池颜宁在文坛里倒是小有名气,但放在那位女军阀面前根本不够看好吧。
池颜宁不由一笑,“这倒也是。”
如今甘城这里的一切都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谢衡玉肯定也很忙,哪里抽得出时间见他们两个。
池颜宁晃了晃头把脑海里的心思都暂时压下,两人出了车站,坐上黄包车直接去民大。
黄包车在路上跑着,池颜宁目光一直落在街道两旁。
他一直打量着来来往往那些行人脸上的神态,然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刚刚看到的安定并非个例。
在街道两边行走的人、在街道边上摆摊的小贩身上都带着一种祥和气质。
在这座城市里,他们不需要担心饥饿,不需要担心战乱,他们的生活充满希望。所以才能散发出这样的气质。
“大哥,听说谢将军很重视人才?”池颜宁坐在黄包车里,稍微提高声音去问正在拉黄包车带他去民大的这个男人。
他想要听听这里的人是怎么评价谢衡玉的。
男人脸上满是风霜之色,一看就是卖力气活的。这样的人若是在他之前住的城市里,大多都是沉默寡言、麻木生活的,可在这甘城,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景象。
池颜宁这句话像是触碰了一个开关一样,原本一直默默拉着车的男人像是被激起了谈性,他开始和池颜宁谈论起他知道的谢将军的很多事情。
“小伙子你一看就是有文化的,我们将军早就在报纸上好好宣传过了,她说啊,如果是有真材实料的人,那么她一定会提供非常好的待遇。如果是想要求学,甘城这里的学校也可以提供一流的求学环境。”
原本他是不知道“一流”是什么意思的,但他听人念过报纸,知道这个词就是特别厉害的意思。
这个男人话里话外都是“我们将军”,池颜宁能听出来,他是真心崇敬爱戴谢将军的。
“你别看我们将军小,要我说啊,有才华的人是不看年纪不看性别的。以前我还觉得女儿有什么用啊,现在,嘿,我和我婆娘都打算再辛苦一些多挣点钱,然后把闺女也一起送去上学了,不求她像谢将军那样厉害,至少也可以读读书明事理。”
一看他这滔滔不绝的模样就知道他把这些话都翻烂了来说,可能每一个被他拉着的客人都曾经听他说过这么一番话。
但这个男人依旧没有说烂。
每说一次,他都忍不住自豪一次。
池颜宁的心猛地加快了跳动,他试探问道:“您身边的人也是这个想法吗?”
“以前不是啊,不过现在嘛,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将军还说了会为女子提供很多工作岗位,能帮将军做事啊,这些职位可是香馍馍。”
池颜宁并非是迂腐之人,事实上他一直认为女子也该好好读书,文坛之中也不乏文章写得很好的女作家。
但有这样的眼光,愿意送女子去上私塾的,都是那些富贵人家。至于贫穷人家的姑娘,连温饱都艰难的时候,教育往往会被忽视。
可谢衡玉这个带头作用一站出来,这些人竟然就改变了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从根本上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非常爱戴她,承认并且歌颂她的功绩,连带着对于女子也宽容了起来。
*
今年是建校以来第一次招生,军事学校那边衡玉放低了招生标准,基本只要履历合格的都给通过了。
民大这边的招生则相对来说要严苛许多。
民大招生工作主要由孙先生负责,平常生活中孙先生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但在工作的时候对自己对他人的要求都十分严苛。让孙先生来负责这个招生工作,衡玉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但她在招生前还是找了个空闲时间跑去与孙先生碰头,两人沟通过后定下了正式的招生章程。
现在是非常时期,孙先生打算对一些人才进行特殊对待。
有些前来求学的学生非常有革命热情,自身也有底子。
像这样的年轻人完全可以边在学校学习边被压榨劳动力,趁着空闲的时候过去邵于洋打理的产业那里打份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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