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话,他的女儿,比他所想的还要看得通透。而且最早提出与朝廷合作这个建议的也是衡玉,所以唐威并不意外衡玉猜出来。
“是。”
“父亲想好与谁合作了吗?”
“不曾。”
衡玉颔首,显然并不意外唐威的答案。江湖与朝廷大多时候井水不犯河水,唐威若是不刻意去了解消息,自然不会清楚朝廷的局势。恐怕他才刚刚派人去打听朝廷的消息,要出结果还要一段时间。
而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答案,衡玉才回答了唐威刚刚提出的问题,“将琳琅阁开到其他门派的势力范围时,父亲与兄长可以将自己的心腹好手派过去,这样可以方便探知一些对唐家堡有异心的门派动向。不管怎么样,有所准备都是好的。”
“好,你兄长会去做这件事。”衡玉的话很有道理,唐威应得很快。
衡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借着茶杯的遮挡对唐年勾唇笑了笑。
唐年手握成拳抵在唇角咳了咳,唇角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唐威在上首望着这兄妹俩的互动,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意。
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其实衡玉还有很多事情要说,但是如果把她心底的盘算都说出来,就太过了。
原身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现在这般表现已经有些惊艳了。再表现下去,就算古人一向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也要心底起疑了。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
不知道唐年与唐威达成了怎样的共识,反正在琳琅阁分店不断在其他门派势力范围内扎根的时候,唐年总会过来与她提上一两句。
衡玉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唐年做的已经不错了,这种情况下她没必要自己插手。
倒是最近,她在唐家堡里呆得有些无聊,在这种情况下,她便给自己寻了些新的爱好。
这具身体虽然不能习武,这个世界的体系也不允许用修仙功法纳灵气入体,但衡玉对于武侠世界十分好奇,她特意去了唐父的书房里翻看里面的武功秘籍,就连《拂柳剑法》她也翻看过了。
《拂柳剑法》在这世俗中已经算是顶尖剑谱,但怎么可能比她曾经学过的剑法精妙。
虽然世俗剑法与修真界的剑法相差甚远,但穿了那么多个世界,衡玉最不缺的就是触类旁通的能力。
她将唐父书房里的剑谱翻看了个大概后,隐隐约约已经摸到了一条路。
虽然她不能亲自去练武,但眼界比起唐父来只高不低,后来她便时常去旁观唐年练剑,等他练完偶尔还会出声说一两句。
一开始唐年还只当妹妹是在随意感叹,直到他按照衡玉说的话再去挥舞剑法,他才发现衡玉提到的那些正是他的薄弱点。
“玉儿你是如何做到的?”
衡玉眨了眨眼睛,“若我有练武的资质,一定是不世出的天才,兄长可信?”
唐年被她这一句话逗得大笑,差点拿不动他的剑。
他这娇娇弱弱的妹妹,和不世出的天才之间,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至少唐年想象不出来。
衡玉:“……”啧,竟然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衡玉一脸漠然望着唐年,唐年在衡玉的视线下,终于收了自己的笑,站直身子。
他想了想,突然把自己已经入鞘的剑抬起来,轻轻搭到衡玉左肩,“玉儿没有练武的资质,但兄长可以为你碾压那些天才。兄长的剑就是为了你与父亲而挥动的。”
所以那些所谓的天才,伤了他还好,若是敢动他的妹妹,那么他手下的剑绝对不会留情。
“我知道。”衡玉柔声道。
她把手抬起来,握住唐年递过来的剑身,“有信仰的剑,一定比没有信仰只知杀伐的剑要强。”
剑两边开刃,锋利的剑甚至可以轻易穿透甲衣。而且剑很灵活,能够直取敌人的很多致命部位。它最初被创造出来,就是单纯为了杀人而存在。
剑本身没有灵魂,是铸造者以及使用者赋予了它含义。一柄剑,若是单纯为了杀伐而挥舞,总有折断入魔的一日。
她本就是用剑的行家,自然知道唐年终有一日成长起来会有多厉害。
武侠世界的确不需要像修仙界那样磨砺道心,但这不代表道心不重要。
只有有信仰的剑,才能走到极致。
唐年收了剑,用下人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把脸,先折回他的院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陪着衡玉一起去唐父的院子探望唐父。
唐父的五十大寿刚过两个多月,之前在宴会上显得精神头尚足的人现在半卧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看到相携而来的儿子和女儿时,唐父稍稍从床上半直起身子,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你们兄妹俩怎么过来了?”
唐父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
衡玉快步走上前,帮唐父捻好被角,这时候天气已经转冷了,一不小心着凉了,以唐父现在的身子状况肯定又要招罪。
她就坐在床榻边,唐年则抱剑站在一旁。
衡玉轻声把刚刚她和唐年的对话复述给唐威听。
唐威听完之后笑起来,笑过之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唐威有些好奇地望向衡玉,“我还未问过玉儿,以后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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