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还缠着纱布、浑身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的魏大听到门外的动静,刚刚推开门探出头来,就对上了似笑非笑望着他的衡玉。
回想起自己之前还想要挟持这位,结果人家最后反而把他制服了,还不计前嫌把他和少爷都接回来庄子里疗伤。一时之间,刚刚还在大闹着要去寸步不离守着他家少爷,被吴明强行用武力镇压的魏大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他不放心自家少爷,要寸步不离守在少爷身边,这不就是说明他不够信任别人吗。
人家刚刚才不计前嫌救了他们,他却是这样回报的。
魏大咳了咳,他这样的态度的确说不太过去。
“多谢小姐相救。”魏大把门打开,拱手向衡玉道谢,“若不是小姐出手相救,我与少爷主仆二人只怕危在旦夕了。”
“我念你忠诚,故而救你。但我并非良善之人,所以在我的庄子里,就好好遵守我的规矩,不要给我闹事惹麻烦。”
衡玉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只不过刚刚迈开一步,她又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望着吴明道:“吴明叔叔也随我一起来吧,此人若还想要去守着他家少爷,那此等不守我唐家堡规矩的人,就丢出我唐家堡好了。”
原本还打算挣扎一番的魏大顿时闭了嘴,生怕真的被丢出唐家堡。
他皮糙肉厚,在生死间摸爬多年,离开了唐家堡倒还有活命的机会,但他家那位少爷怕是就难了。
一行人走远之后,碧瑶才问道:“小姐,我怎么不知唐家堡还有这些规矩?”
“因为在唐家堡,我的话就是规矩。”衡玉淡淡道,“不守我的话,惹我不快,就是不守唐家堡的规矩。”
碧瑶垂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傻话。
等衡玉到她专门用来安置孟旭修的院子时,倒又是另一幅景象。
孟旭修即使对陌生的环境心生警惕,但他也没像魏大那样闹腾。
当然,就算他想闹也是有心无力。他虽然也常年习武,但他身份尊贵,何时受过这么重的伤,这一次他起码得卧床一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元气。
而他能这么气定神闲安心养伤,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庄园的主人既然救了他,短时间内就不会对他做什么。
“小姐。”有请安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躺在床上的孟旭修勉强挣扎着支起身子,这一番动作让他刚有些血色的脸又苍白了不少。
房门被人推开,有阳光顺着被推开的门照进房间里。
这间房子是很典型的客房布置,里面的布局十分简单,一床一桌外加柜子和凳子。这时候天气冷了下来,为了便于床上的人养病,房间有两个角落都摆上了炭盆,燃起了炭火。
衡玉踏进房里,碧瑶和吴明等人都默契地留在了外面。
“多谢小姐出手相救。”孟旭修望着踏着阳光走进来的人,眼神闪了闪,随后立马恢复了正常。
“公子认识我?”衡玉自从进门后就一直把目光放在孟旭修身上,他那一刻脸上的异样虽然闪过得很快,但还是被她给捕捉到了。
孟旭修也并不否认,“有过一面之缘。”
他那日坐在酒楼之上,而她头戴毡帽,言语犀利。
的确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他早在离开京城之前就已经探查过唐家堡的消息,自然知道传闻中的唐家堡大小姐是什么脾性的人。但见到真人之后才知道传言与事实出入颇大。
“这么说来公子应该知道我是谁了。”衡玉点头,也不拘谨,直接在孟旭修对面坐下,与孟旭修对视,“很巧的是,我也知道公子是谁。”
孟旭修神情放松,他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半靠着枕头。
毕竟他现在身体状况的确不太好,又何必强撑着。
“我听不懂姑娘的话。”
衡玉并不奇怪孟旭修此时会有这样的反应,“家中下人为公子换下染血的衣物时,也把公子身上的东西都给搜寻了出来。”
明明也是存了探寻他身份的意思在,但他当时浑身染血,无论如何都是要换衣服的。所以这个理由倒是用得光明正大、无懈可击。
孟旭修一直注视着衡玉,唇角含笑,表现得好像她说的话都是错的,但他为了给主人家面子才不出言反驳。
若是旁人在他这种目光的逼视下,怕是要有几分不自在了。但衡玉脸上的神色依旧很平淡,显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外衣可以骗人,但对于一个出身富贵的人来说,里衣的材质是骗不了人的。公子的确穿着普通的锦袍,没有很明显的特征,但公子里衣的材质乃贡品,在这天底下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用。而你怀里有一枚由极品血玉雕刻而成的玉牌,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修’字。”
“皇子辈以旭为第二字,若我没有猜错,我救下的人就是本朝五皇子殿下孟旭修吧。”
孟旭修唇角的笑终于一点点凝住。
他深深望了衡玉一眼,“唐小姐与传闻果然颇有出入。”
“过奖了。”衡玉回应他。
孟旭修没想到衡玉会猜到他的身份,可既然猜到了他的身份,又为什么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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