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许斐也曾经在京城任职,后面才外调出来积攒经验与资历。大前年许斐带许瑜、宋子衿回京述职时,范琦也见过许瑜一面,听老妻评价许瑜说她虽然性子有些内敛,但行事稳妥,有大家之风,照顾幼弟也极为妥帖细致。
这样的评价已经很好了,尤其是方浩的妻子肯定是方家未来的宗妇,定然不能小家子气。
这个人选方家也是满意的,虽然如今许家是有些高攀了,但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再加上有范琦的拉扯,日后许斐没有什么大错,定然能够再往上走一走。
既然方家满意了,范琦便写了一封信送去给许斐,询问他们的意见,信上还仔细介绍了一番方浩的情况。
彼时宋子衿正在张罗着许瑜的婚事,平州之中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她一时之间也犯了难。
收到范琦的来信后,许斐和宋子衿虽然不愿二女儿远嫁,但两人讨论一番后还是让许斐回信应了下来。这件事既有许斐老师的面子在,方浩本人名声也是极好,方家门第又如此好,许斐他们也没理由回拒。
婚期如今延迟,但估计最迟明年也要办了。文学素养方面衡玉倒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二姐,就像母亲当年那样,大姐二姐是由他父亲亲自启蒙,二姐和半吊子水平的姐夫在一起还不知道谁更厉害呢。
倒是武艺方面,要求许瑜练武是不现实的,但是有些骑马的底子还是不错的。
衡玉便是以这个为理由获得了一家人的同意。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衡玉虽然偶尔还是有些闹腾,但做事的时候也足够稳重,在许斐那里话语权也慢慢变多。
年后两家来信定了婚期,就定在今年八月份。
大婚要准备的事项繁琐又细碎,四月份许瑜和宋子衿就要进京了。衡玉软磨硬泡,终于能够陪同母亲和二姐一起进京,顺便为二姐送嫁。
随着他们一起进京的还有一船的嫁妆,到了进京当日,许斐和许母都来了码头给几人送别。
宋子衿、许瑜还有许母忙进忙出,许斐和衡玉两个人站在码头边上眺望远处。许斐摸了摸又高了些的儿子的头,“进京后不要太闹腾,你自幼和你二姐最亲,到了京城多打听打听方浩的事情,如果他敢对不起你姐姐,你小子自己想办法教训他。”
难得他爹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衡玉点头,“放心吧,方浩最好不要栽在我手里。”
话音刚落脑袋就挨了一记,“喊什么方浩,那是你未来姐夫。”
衡玉捂着自己的额头,非常不满。明明他是在跟着许斐一起喊的好不好。
“你自己教坏小孩子你还有理了。”衡玉反驳。
许斐又是一瞪眼,“我能教坏你小子。你小子满肚子坏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
“不是跟你是跟谁,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跟美人娘、姐姐、祖母学来的吗?”衡玉振振有词。
许斐一噎,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总不能说是吧!但也不可能是他教坏的啊!
两人大眼对小眼,船快要出发了,许斐才摸着衡玉的头嘱咐了最后一件事,“不要忘了,到了京城让许大管家带你去拜访你师祖。”
衡玉正在和许母依依惜别,听到许斐的话后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知道啦,我会和师祖好好控诉你体罚我这件事的,我以后长不高都怪你天天敲我头。”
把许斐又是气得一瞪眼。
船快要开了,衡玉站在甲板上与许母、许斐挥手道别。
码头上的风有些大,许斐没有让许母久呆,亲自将许母扶进马车里坐好,让许母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与衡玉等人道别就好。他则站在马车边上,目光柔和,视线落在宋子衿三人身上。
船已经渐渐离开岸边了,许瑜望着逐渐模糊的码头,走到宋子衿边上,扶着她道:“母亲,我们进去吧。外面风大,免得着凉了。”
宋子衿已经许久不曾与许斐分别如此久,但听到许瑜的话,再想想一路劳顿,若是三人中有人着凉生病未免不美,也着实折腾得紧,便点点头,三人一道进了船舱里避风。
船帆逐渐远行,许斐负手而立,站在原地一点点目送着船只消失在视线尽头。
衡玉才刚刚离开许母眼前片刻,许母就觉得心里一阵空虚。已经起了皱纹的手扶住窗沿,许母远眺,只能看到那逐渐消失的一尾船帆。
玉儿当时提出要去京城时,她见孙儿着实想去,便应了下来,后来想到他几个月不能呆在她身边又觉得生活无趣得紧,只是小孩子期待,她也暂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舍。但现在衡玉已经离开,许母把目光收回,缓缓闭上眼睛,不免叹了口气,泄了自己的真实情绪,“玉儿这一去京城,起码要半年不得见他,我这心啊,实在挂念得紧。”
许斐听到这话,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让母亲因为这个话题而伤神。
只是在打道回府的时候,许斐心里也不像他表面表现的这般平静。
这死小子,在眼前的时候看着实在闹心得紧,离开了平州前去京城也不错,以后下了衙得了闲时他就可以好好看书,保持心平气和,不用担心自己总是被气到了。
以上,就是他安慰自己的话。
没错,其实他也有那么一点点想那个臭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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