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手册_容光【完结+番外】(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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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贵妃浑身一僵,随即倏地坐了起来,外衣也不批就下了chuáng往外走。

  门口的婷妍等着她的回复,岂料眼前的门忽地开了,沐贵妃只穿着件薄薄的里衣,神qíng焦灼地看着她,“生了?是男是女?”

  “是……是个小皇子。”婷妍的声音弱了下去。

  竟然是个皇子!

  沐贵妃的眼神倏地暗下来,表qíng也变得凝重不已。

  那个女人已经把皇上所有的宠爱都霸占了,眼下又生了个儿子,看样子是打算把整个后宫都玩弄于鼓掌之上了。

  以皇上如今对她的宠爱程度,她的儿子以后还愁登不上储君之位么?

  沐贵妃的眼神寂静无光,像是寒冬里结冰的河流,没了一丝qíng绪波动。

  那沐家呢?沐家该如何是好?

  她从小就被父亲往一个名门淑女的方向教育着,她容貌倾城,气度雍容,也并非那种没有思想的木头女人,当看透了京城显贵家的那些个风流贵公子后,她终于把目光放在了皇宫里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身上。

  只有那个疏离清冷却又心怀天下的男子才能让她心甘qíng愿与之匹配,而这无论对沐青卓的官途、沐家的将来,还是对她自己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今,她彻底失宠,傅容真却恩宠在身、诞下皇子,后宫的未来已然清清楚楚展现在她眼前。

  她黯然不语,一心思量着沐家将来的地位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宠而受到影响,可是夜风chuī在面上有些料峭寒意,也在这个时候带起了她心头的一阵冰凉无力。

  事实上,她不仅担心,不仅失望,还有那么点心痛。

  婷妍看着主子蓦地白了脸,忙进屋去拿了件外衫出来披在她身上,“主子,是不是受了凉?”

  沐贵妃闭了闭眼,一边把那外衫扯下来,轻飘飘的扔在地上,一边转身回屋。

  今时今日她才深刻地认识到,原来她一直避免不去想的那个问题终究还是真相大白:她动了心,如今自食苦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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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尚宫,皇后下午的时候已经得知容真要生产了,当即派了人去惜华宫问候,只可惜皇帝当时心qíng焦躁,看到有人来请安,眉头一皱,只冷冷地说了声,“朕没空跟你废话,滚!”

  那奴才灰溜溜地回来了。

  皇后也不恼,只是觉得好笑,没想到那个遇到任何事qíng都有气度隐忍不发的人竟然会因为紧张而变得这么蛮不讲理。

  她低着头继续刺绣,模样安静。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若芳犹豫着,却又觉得这件事不吐不快。

  皇后脾气素来好,也听得进去底下人的话,当下笑了笑,一边绣着花,一边说,“有话就说,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若芳应了一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娘娘,不是奴婢要挑拨离间,实在是容充媛眼下风头太盛,完完全全把皇上给一个人独霸了去。您说说,这几个月以来皇上有没有去过别的妃嫔那儿?莫说妃嫔了,就连咱们这景尚宫,他也只来了几次,掰着指头都能数的出来,还总是匆匆忙忙地吃顿饭就走了,也不留下来陪陪您。自然了,皇上毕竟是皇上,他心仪谁,想要宠谁,这些都不是奴婢能嚼舌根的,可是您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若是风头全被人抢了去,与失宠有何两样呢?到时候万一皇上有心要把容充媛给提上来,您可如何是好?”

  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委婉,意思却再明显不过——既然皇上如此偏袒容真,万一哪天一时兴起,想要给她至高无上的尊荣,那皇后的位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皇后手一顿,那针竟一时之间穿错了地方,明明是红色的线却扎进了绿色的叶子里。

  她叹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回篮子里,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若芳。

  “我还以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心事你早该看明白了。”

  若芳小声道,“奴婢知道您不爱争,可是有的东西若是不争,被人觊觎又该如何是好?”

  皇后道,“不是我不爱争,是这些对我而言压根不重要,再说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争也争不来。”

  她顿了顿——譬如,帝王的爱。

  “皇上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就只是安分守己地想做个好皇后,在其位谋其职罢了,哪里还想着要争个什么呢?”皇后笑了笑,握住若芳的手,“至于容充媛,她是个懂事的人,受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真有心要与我争个什么,又怎么会到了今时今日都还没有半点行动呢?再说了,皇上如今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若是她真看上了我这个位子,我争与不争又有什么分别?说不定与她斗上一阵,皇上反而看着我更心烦。”

  若芳急了,“那您就眼睁睁看着皇上独宠一人,这后宫所有人都成了她的陪衬?”

  皇后这才皱了皱眉,有些责怪地说,“你素来是个谨慎稳妥的人,今儿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皇上做事本来就轮不到我们cha嘴,再说了,皇上一直尽心尽力治理国事,如今好不容易身边有个说得上话的知心人了,我们也该替他高兴才是,犯不着担心人家会欺到自己头上来。”

  虽说她与顾渊无缘做对契合的神仙眷侣,可是多年深jiāo有如知己,她自然知道以顾渊的xing格,绝无可能因为爱上谁就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赶下皇后之位。

  若芳也无话可说,只得陪着她继续看她拆了先前绣错的线,重新绣起那朵牡丹来。

  晚些时候,天黑了,若芳就催促着她快些就寝,忙了一下午,眼睛该受不了了。

  谁知皇后摇了摇头,“容充媛到现在都还没把孩子生下来,我哪里睡得着?怎么着也得等她生产完了,我才能去睡。”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流逝着,就在若芳都忍不住打了好几次哈欠后,才终于听见外面的太监来报,说是容充媛已诞下皇子,现如今惜华宫一片欢腾,皇上也在那里陪着她。

  皇后顿时喜上眉梢,“是个皇子?”

  她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笑吟吟地说,“摆驾惜华宫,本宫也得亲自去看看二皇子的风采。”

  若芳无可奈何地看着皇后,心头一片柔软。

  她的主子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优雅大方,心地善良,一丝一毫的妒忌都没有,实在是太难能可贵。

  但愿容充媛真的如主子说的那样,否则她也会觉得老天没眼的。

  “娘娘,现在都是深夜了,您这么晚去,说不定惜华宫的人都睡下了,不如明天早晨再去吧,您也好早些休息。”她劝着皇后。

  皇后脚步一顿,也笑自己太心急,“说的也是,耗了这么久,皇上和容充媛大概都累了,我是该睡下了,明日一早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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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华宫。

  顾渊抱着儿子大步踏进屋内,看着chuáng上大汗淋漓的人被闲云伺候着换了身gān净的衣裳,神qíng疲倦地入睡了,心头感慨万千。

  他一步一步走到chuáng边,把儿子放在她身侧,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问身边的闲云,“你说说,小皇子是不是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闲云也笑了,看看小皇子可爱的脸,“皇上,依奴婢看来,小皇子长得像您多一些。”

  “是么?”顾渊笑意愈浓,最终坐在chuáng边,执起容真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瞬,轻轻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他的小姑娘筋疲力尽地陷入香甜的梦里,而在她身侧,他们的儿子小手小脚都在空中乱舞着,jīng力充沛得像头好动的小狮子。

  那双眼睛还没睁开,粉嘟嘟的小嘴唇里却不时开开合合,哇哇地叫着什么,ròu乎乎的小脸活像个小包子,皮肤也好得惊人。

  顾渊只觉得人生最大的喜悦莫过于此,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为自己诞下了儿子,这是赵容华昔日生下顾祁时,他完全没有过的qiáng烈感受。

  原来与你爱的人一起拥有爱qíng结晶是如此震撼的一件事,好似生命都变得更加完满。

  他开始坐在那里沉思,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儿比较好呢,要特别,要有寓意,却不能落于俗套——因为他的容真是这样清丽脱俗的小姑娘,他们的儿子自然也得非同一般。

  因为过度喜悦,顾渊完全忽略了这已是深更半夜,直到终于感觉到困倦,忍不住趴在她身侧睡了过去。

  一家三口都安静地陷入美梦之中,闲云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一幕真的令人不忍心上前破坏一丝半毫。

  她叹口气,摸了摸有些湿润的眼睛,一边笑自己太容易感动,一边上前去给皇帝搭上薄薄的毯子,最后才抱起内侧的小皇子,准备走出去jiāo给医女照顾。

  今夜太晚了,皇上还没有指派奶娘来,只得先jiāo给医女好生照顾着,明日再谈奶娘的事。

  ☆、第132章。结局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宣朝十五年,这是史书上意义非凡的一年。

  这一年里,淮相王先是谋反,接着病故,皇帝痛失手足,皇宫上下一片悲戚、

  可是同年,容充媛也为皇帝诞下了他的第二个皇子,也为宣朝带来了最盛大的喜悦。

  顾渊坐在窗前的书桌后,提笔不动,眉心微蹙,显是在费神的思考着什么。而踏上躺着个人,唇角含笑,哪怕正在坐月子,浑身都酸痛不已,心qíng也是十分愉悦的。

  当然,容真最大的愉悦来自于对皇帝绞尽脑汁想出的名字给予致命一击。

  眼看着皇帝想出个好名字,抬头兴致勃勃地问她。

  “叫顾惜如何?惜者,怜之爱之也。”

  “……似乎有些女里女气的,不够大气。”

  又是一阵埋头苦想。

  “那,顾盛呢?盛者,繁荣兴旺也。”

  “繁荣兴旺?那也太俗了。”

  皇帝的脸色黑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勉qiáng。

  “顾晨,早晨的朝阳,这个又如何?”

  “臣妾相信光是京城也一定有百来个叫晨这名字的。”

  挑三拣四的人坐着说话不腰疼,面上带着愉悦的神采,显然很开心看到皇帝吃瘪。

  顾渊扶额,太阳xué突突的跳,“那你说说该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挑剔的人,从前给顾祁取名字时,他不过是略一思考,就用了祁字,寓意盛大而舒缓,象征着顾祁的未来也是一样平和繁盛,而那个时候周遭的人自然是连连称好,没有一个像容真这样难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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