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坦坦斟酌了下,决定还是需要表达一番自己的感激之情:“师兄,想不到你会对同门师妹我这么好,我以前不该嫉妒你的。从今往后,我都要把你真正当作师兄来敬爱,像孝顺师父那样孝顺你。”
旁边又陷入沉默中,不知师兄是否被她给感动到,竟一时没了声音。
眼前这雾气迷蒙,赵坦坦走着走着,不禁又想起之前昏睡时做的那个梦。虽然梦里的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可回想起来她却觉得有些揪心。
“师兄……”她望着眼前迷雾,呐呐开口,“修真者要怎么生孩子?”
话才出口,她便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猛地颤了一下,随即力度变得极大。同时,身边的崔尘停了下来,赵坦坦猝不及防之下被拉断了手臂。
奇怪,师兄为什么这样大的反应?
赵坦坦想抽出自己被握疼的手,却不想师兄的手越来越紧,如同铜浇铁铸一般根本没法抽出来。
她疑惑地又唤了声:“师兄,你怎么了?”
耳边只有崔尘轻微的喘息声,他握着自己的手松了一些,却开始不停颤抖。他的声音却仍然沉稳平静:“师妹,你……怎么想起问这些?”
第65章 佛珠的正确使用方法
其实这个问题,赵坦坦在问出口的同时就后悔了。
——修真者要怎么生孩子?
随便看一下那些有孩子的修真者,不就知道了?比如琼华派掌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梦里的自己得有多傻,居然能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
果然只是一场荒唐的梦而已。
可是此刻师兄反应这么大,哪怕语气故作平静,却全被他颤抖的手出卖了。
师兄为什么激动成这样?
赵坦坦皱眉思索了下,很快想到答案——师兄一定是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身为修真界千年难遇的奇才,却解答不了自家师妹提出的这么简单这么白痴的问题,导致自尊心受挫到连手都颤抖起来……
赵坦坦最能体会那种自尊心受挫的感受了,毕竟她在天才师兄的阴影之下生活了十九年。
所以她开始有些过意不去了,可这真的不能怪她。谁知道修炼速度快得跟一飞冲天的炮仗般的师兄,结果对生娃娃这样的小常识竟然会不了解。
出于这样的心理,赵坦坦开口岔开话题道:“师兄,其实我想说的是,听说修真者生孩子多数会折损修为。而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未必有资质修真,很有可能活不过百年,所以修真界极少有人愿意生育后代。”
她说着叹口气:“琼华派掌教倒是生了苏曼姿这样美貌的女儿,资质又不错,可惜却堕了魔……”
想起那学识渊博相貌堂堂的琼华派大师兄薛逸含,她惋惜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苏曼姿有个对她那么好的大师兄,为何却会喜欢上将她掳走的魔尊?就算她不爱青梅竹马吧,全修真界的俊彦那么多,像岑何二位师兄那样会吹拉弹唱的也不少,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穷凶极恶的魔修?至于要为之堕魔吗?”
——难道苏曼姿的口味比较重?
她这么瞎扯一通,自己都没发觉话题越扯越远。
迷雾中,崔尘沉默地听着赵坦坦的东拉西扯,慢慢向前方走去。手渐渐停止了颤抖,却仍牢牢地握着她的手。
许久之后,他方长长地吁了口气,真正平静下来,沉声道:“师妹,感情的事如果都能弄清个所以然,凡间也便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而我们修真者也不必为寻求大道而断情寡欲。有时候未必是自己堕魔,而是魔由心生。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世间多少人只为情之一字,犯尽贪嗔痴戒,尝尽世间一切苦……最终勘不破、放不下,为心魔所趁,堕入五欲的地狱……”
不过是随口扯个话题,想不到引来师兄如许多感慨,说出来的话玄乎其玄,就好像个老气横秋的高僧一般,有几句话赵坦坦简直有听没有懂。
她低头开始思考自己之前给师兄的佛经,是不是太多了一点?怎么把个好好端端的美男道修搞得跟四大皆空的佛修似的,满口禅味儿却连生孩子都不了解。
但随即,她又想起崔尘额头那朵已经开了三瓣的魔花,忽然又觉得这样似乎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不用担心师兄会动情,导致他额头那朵魔花继续开放。
赵坦坦感到自己虽然身为师妹,但为崔尘这样的师兄所操的心,实在不比师父少多少。
如此,两人都沉默地走了许久,也不知究竟走到了哪里,只见眼前的黑雾越发浓重,空气逐渐变得粘稠起来。而浓雾深处似藏有什么危险的存在,正窥视着渐渐走近的二人。
就在一向喜欢思想跑马的赵坦坦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时,崔尘蓦地停下了脚步。跟着他的赵坦坦也随之停下。
“师妹。”大约是雾气太过浓重,崔尘的声音也有像隔着什么,有些轻有些飘,“你腕上的可是佛珠?”
赵坦坦手腕上戴着雪衣的佛珠,大约是崔尘握着她手时碰到过,所以有此一问。
她将手从崔尘掌中抽出,拉开袖子露出那黯淡的珠串:“这是那只鸟儿借我的,可惜现在弄坏了,还不知道怎么赔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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