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抄了孟氏,所得银两就顶上大周好几年的税收了......
孟氏家族控制了八大税关,可是四大世家中最肥的一个了......
兰芝凝视着赵郁的眼睛:“此事干系甚大,孟氏若是发现咱们的行动,一定会疯狂反扑,咱们须要小心。”
赵郁“嗯”一声,道:“我会好好保护你和阿犬的!”
阿犬本来正在玩手里的布老虎,听到爹爹提到自己的名字,忙抬头“啊”了一声。
赵郁笑了:“阿犬小崽子能听懂咱们的话。”
兰芝也是笑:“以后在他面前说话,咱们得注意一些了!”
赵郁伸手摸了摸阿犬软软的脸颊,道:“我赵郁的儿子,以后是要做大事的,我自然得从小培养他!”
阿犬大眼睛忽闪忽闪,拿着布老虎挥舞了一下,又“啊”了一声。
兰芝温柔地凝视着阿犬:“阿犬是我们的儿子,他能康健开心,我就很喜欢了,若是他自己将来愿意做大事,就让他做大事好了;若是他自己不乐意,也不要强迫他——你我努力奋斗,不就是让咱们的崽子能够从心所欲。”
赵郁听了,默然良久。
兰芝的话,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可是他愿意试着去理解和接受。
前世他什么都放在心里,自我感觉什么都由自己一力承担,却令兰芝误会,即使到了现在,兰芝还没有彻底解除心结......
第二天一早,赵郁的商船赶到了楚州码头,泊在码头内,等待税关的官吏上船课税。
税关的官吏还没来,先来了一个头戴玄色平式幞头身穿鸦青道袍做书生打扮的英俊男子,正是王湉。
王湉笑吟吟上前,先向赵郁拱手行礼,又向兰芝行礼。
赵郁笑着看他,倒是兰芝褔了福,权作回礼。
王湉知道赵郁有事不避着兰芝,便直接道:“东翁,福王世子的亲笔信带来没有?”
他如今的身份是行商赵穆的账房先生,因此尊称赵穆为“东翁”。
赵郁微微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封信和一张名刺,在王湉面前晃了晃:“我大哥的信和名刺都在这里呢!”
论起模仿赵翎的字迹,赵郁若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至于赵翎的名刺,赵郁那里没有一匣子,也有十几个了。
王湉从信封里取出信纸一目十行看罢,看到下面的签章,不由笑了:“东翁,您又是从哪儿弄到世子的签章的?”
赵郁笑眯眯:“我用萝卜自己刻的呀!”
王湉:“......”
兰芝在一边也笑了起来。
前世赵郁也是酷爱刻章,在西北的时候,他常用萝卜来刻章,回到京城之后,他越来越沉默,一有空就在她身边呆着,自顾自刻章,不过材料变成了玉石、寿山石、青田石、鸡血石和冻石等。
进京之后,他曾经用一块上好的寿山石,刻了一枚印章送给了她,上面刻的是“柔仪居士”四个字。
柔仪殿是福宁殿后与福宁殿紧密相连的一处宫殿,她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封妃后会被安置在柔仪殿......
赵郁说着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兰芝,眼神幽深中带着一抹忧伤。
前世的时候,为了保护兰芝,他从来不曾流露出让兰芝做皇后的意图,可是百密一疏,他还是犯了一个错。
他给兰芝刻了一个私章,刻的是“柔仪居士”四字,而柔仪殿与大周皇帝居住的福宁殿紧密相连......
前世他母妃就是凭着这枚印章,推测出他对兰芝的重视......
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因为大周皇后居住的宫殿是坤宁殿,而不是屋舍狭窄的柔仪殿,没想到他的意图还是被识破......
总而言之,还是他自己当时不够强大,这一世定不能重蹈前世覆辙。
赵郁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能让他母妃一直留在倭国就好了......
赵郁刚把赵翎的名刺和伪造的赵翎书信收起来,楚州税关一个穿着绛色袍子的官吏就带了几个随从登上了他的商船。
兰芝和赵郁相视一看,彼此会意。
赵郁给一边立着的孙秋使了个眼色。
孙秋如今被温凉易容为一个白白嫩嫩的凤眼少年,穿着大红锦袍,外面则是雪狐大氅,很是秀美——他如今扮作赵穆的弟弟,名唤赵秋。
兰芝一脸柔顺地错后一步,赵郁则带着孙秋和王湉满脸堆笑迎上前去。
那官吏很是趾高气扬,昂首道:“这位客商,我乃楚州税关主政孟老爹麾下的官吏,奉主政孟老爹之命上船盘查课税!”
赵郁微微一笑,从袖袋中取出赵翎的名刺和伪造的赵翎书信,恭而敬之奉上,道:“鄙主上乃福王世子,和令主政孟老爹是亲戚,这是鄙主上的名刺和鄙主上给孟老爹的亲笔书信,烦请大人转交!”
听说眼前这位行商是福王世子的门人,这位税关官吏态度好了许多。
他虽然不算是孟坤的亲信,却也知道福王府与孟氏关系紧密,福王妃和世子妃都出自孟氏嫡脉。
孙秋上前,掏出提前备好的一锭五两重的金锞子递了过去,含笑低声道:“劳烦大人了!”
这位官吏一见孙秋这美少年,眼睛一亮,忙和赵郁说道:“此事重大,我做不了主,不如我带你们三位去见我们孟老爹!”
52书库推荐浏览: 平林漠漠烟如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