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粼自言自语道:“中午吃点什么好呢?裕兴斋的烧鹅似乎很好吃!”
李玫闻言,身子飞快转了过来,笑容满面看着胡粼:“哥哥,中午吃裕兴斋的烧鹅?”
她最喜欢吃烧鹅啦桶子鸡啦这些有嚼劲的事物。
胡粼垂下眼帘,一幅冷淡的样子:“也许吧!”
李玫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瞬间变身马屁精,把腿上手边的缺子、布料、剪刀都推到了一边,然后移了过来,坐在胡粼旁边,把胡粼的两条腿放在自己裙子上,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了鞋袜,然后把胡粼的双脚移到了胡床边,这才问道:“哥哥,娘和爹在楼下忙什么呢?”
胡粼身在胡床上,心又飞到了楼下,用神识倾听着楼下的动静,他心里正想着这件事,李玫一问,他猝不及防,随口道:“要给我说水井坊马家的二姑娘,给你说城西村江明顺家的四儿子!”
李玫很惊讶:“哥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胡粼笑:“我刚才在楼下偷听的!”
“我也要去听!”李玫拉着胡粼奔下了楼,蹑手蹑脚躲在在堂屋外面的走廊里,偷听屋里的动静。
堂屋里杨媒婆已经和李顺章胡氏谈到了趁三月三上巳日,让这四个青年男女在洛水边游玩,顺便见一见。
胡氏还很高兴的说,到时候李玫头上戴一朵绢制的牡丹宫花。
杨媒婆马上笑着接一句:“那我交代马二姑娘带朵红玫瑰宫花!”
“说定喽!”
“一言为定!”
李玫听完了内情,拉着胡粼上楼,可是她的裙带被风吹拂飘了起来,正好被堂屋内的胡氏看见了,胡氏立刻道:“是玫娘吗?”
“娘,不是我,是哥哥!”李玫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生原则把胡粼给招了出来。
胡粼:“……”
他拉着李玫就过去见礼。
杨媒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对小儿女。
她先看了看站在右边的李玫,笑得挺含蓄:“姑娘白嫩嫩的,挺富态的嘛,是个有福气的样子!”
杨媒婆的眼睛转向站在李玫左边的胡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探照灯般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笑得如同一朵春风中盛开的牡丹花儿:“这是你家的小哥儿……生得好排场啊……当真是忒俊了……”
胡氏也知道胡粼漂亮,她觉得与有荣焉,得意地笑着为侄子增加说亲的砝码:“这是我的娘家侄子,我和相公没有儿子,他以后可是要继承我家的家业和‘牡丹李’招牌的!”
杨媒婆一边继续鉴赏胡粼,一边扒拉着自己手里那些要说亲事的姑娘,终于想有所得,双手猛地拍向大腿,看向胡氏:“你家小哥如此人才,水井坊马家的二姑娘不是良配啊,我再说一家吧!”
胡氏和李顺章四目炯炯都看向她。
杨媒婆得意道:“城南村尚立成的大女儿!”
“尚立成?”李顺章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很熟悉。
杨媒婆揭秘:“尚立成尚大爷就是城里香满楼的老板!”
“专做水席的香满楼吗?”李顺章又问了一句。
“对!”二月底三月初的天,天气微暖,杨媒婆为了表达自己满腔的得意,却拿出纨扇轻轻摇动。
李顺章和胡氏看向胡粼。
胡粼垂目不语。
胡氏觉得这香满楼尚家的姑娘,光那陪嫁就有不少,忙道:“要不先让孩子们见见?”
杨媒婆道:“还是照先前说的,只不过稍改一点,你家玫娘插戴大红牡丹宫花,香满楼尚家的姑娘插戴黄色玫瑰绢花,另外,你家小哥穿白色春袍,就他现在身上这身就行,江明顺家的四儿子就穿蓝色春袍好了!”
胡氏颔首表示同意。她看到李玫还在等瞪着眼睛倾听,就交代胡粼道:“小粼,带你妹妹上楼去吧!”
胡粼拉着李玫的手离开堂屋上了楼。
两个人并排坐在二楼堂屋的胡床上,半晌无言。
胡粼看着屋子外面桂花树的已经萌发出嫩黄微绿小芽的枝干,心中暂定。他看了紧挨着自己坐着的李玫一眼,沉声问道:“你不是想早日许人,现在开心了吧?”
李玫脑子里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喜该悲,可是心里却觉得没什么欢喜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裙裾下面露出的脚尖,轻轻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并不是特别开心!”
李玫顿了顿接着道:“我见过江明顺家的四儿子,他和路云云的哥哥是好朋友,生得挺好的,就是个子不太高……我心里很乱,哥哥。”
她抬头看着胡粼:“哥哥,要不,咱们上巳日去看看再说吧!”
胡粼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到了晚上,一家人用过晚饭围在一起喝红枣茶的时候,胡氏又把上巳日要去相亲的事情再次向胡粼和李玫交代了一下。
胡粼没有说话,李玫也并不是很积极的模样,开口道:“到那天看看再说吧!”
上巳日很快来到了。
胡粼很早就醒了,他穿好衣服盥洗完毕,又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摇醒了半夜跑到他被窝里睡着的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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