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瑞英坐在车厢中,暗中思考着对策。如画紧紧挨着她坐着。
车夫赶着马车进入了松树林中的小道。
这个松树林早在三国时候就存在了,经过几百年的生长,这些松树生长得极是旺盛,形成了遮天蔽日的一片密林。
马车刚进入松树林,坐在马车里的尚瑞英就觉得通体发凉,难受得紧。她用外袍裹住自己,掀开前方小窗的帘子,催促道:“快一点罢——”
她的声音倏地消失了,呆呆地看着前方——车夫还在挥着鞭子赶着车,四匹马还在往前走,可是,车夫的头呢?
车夫的头不见了,颈项上的切口很是平滑,鲜血不断地从腔子里往外涌出。
尚瑞英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忙用左手捂住嘴。如画在一边看到,尖叫了起来。
这时候没有头的车夫依旧端坐着赶着车。
尚瑞英胆大之极,她悄悄放下帘子,大脑急速运转着,思考着对策。
办法还没想出来,尚瑞英就觉得头顶似乎有风,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车厢的顶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一抬起头,就看到了松树枝杈掩映下的窄狭蓝天。
尚瑞英马上站了起来,预备查探一下。
她站起来,从天而降两个细绳结成的环,一个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一个套在了如画的脖子上,一起开始向上拉。
尚瑞英反应很快,一下子抓住了绳子,可是绳子提起的速度更快,一下子提着她蹿离了车厢。
马车继续前行着,尚瑞英却被绳环吊在了松树最高的树杈上,呼吸逐渐困难。
她竭力挣扎着踢腾着,眼看着无头车夫驾驶的马车逐渐远去。如画扑腾了几下就挂在那里死了。
尚瑞英杀过人,可是她没想到原来死亡的降临居然是这么的慢这么的痛苦这么的必然。
那么的难受与痛苦,可死亡却无限放慢脚步,缓缓、缓缓地来临。
挣扎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尚瑞英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失去了意识。
她闭上眼睛之后,头颅与脖子才彻底分家,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扬起了地上的尘土。
白秀儿嫁到徐家之后,发现自己上有公婆下有小姑中间还有三个妯娌,没有自由没有银子,还得侍候公婆辛苦异常。
她陪着小姑在洛阳城里逛的时候,在一个银楼看上了一支很美的累丝嵌红宝双凤簪,可是这个簪子却要整整一百两银子,而她的私房却只有十一两,注定只能失望而归了。
白秀儿问丈夫要,却被丈夫骂了一顿。
她一怒之下回了娘家,遇到了李玫。李玫头上插着一支极美的嵌宝凤簪,和白秀儿看上的那个款式很像。
白秀儿又妒又羡,一问才知道是胡粼送给李玫的。
回到婆家之后,白秀儿日日夜夜被嫉妒啃咬着内心。
她想起了李玫小时候那些漂亮衣服漂亮缎带漂亮头花,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自己那七姐妹间你争我夺各种资源的乏善可陈苍白简陋的童年;她记起了李玫富有的家境和蔼的爹娘,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自己那讨厌女儿一心只想生儿子的爹娘;她想起了李玫那俊美温柔体贴的表哥,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自己粗鲁不解风情的丈夫……
当尚瑞英找到白秀儿的时候,白秀儿打心眼里笑了出来,清清楚楚清清脆脆道:“一百两!”
“成交!”尚瑞英笑得也很得意。
可是,当看到李玫被那群大汉包围的时候,白秀儿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没有求救,没有报信,而是选择了逃避。她跑回娘家,拿了自己的东西,一溜烟溜回了邻村的婆家。
春天的午后,和煦的日光,浓郁的花香,令人昏昏欲睡。徐家的人都睡下了。
白秀儿原本要睡,可总是觉得自己得去一趟茅房。
徐家的茅房很简陋,平面看起来呈葫芦形,葫芦嘴的部位摆着两块砖,权作踏脚石,葫芦身子就是化粪池,徐家的菜地的肥料都来源于这里。
白秀儿撩起裙子褪下裤子刚蹲下来,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仰,她挣扎着想抓着什么,却抓了个空。
“噗通”一声闷响,她向后落入了化粪池。
白秀儿挣扎着喊叫着,可是那不算深的化粪池却变成了无底深洞,她挣扎不出;她几乎要喊破喉咙了,可是却只是徒劳,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在恶臭、粪尿和蛆虫包围中,终于没顶。
所有的一切,李玫并不知道。
她气白秀儿和那个尚大小姐抛弃自己独自逃命,却也只是在心里默默腹诽,并发誓再也不理白秀儿。
她恨槐树林里遇到那些歹徒,可也不敢告官,怕对方过来对自己的家人赶尽杀绝得不偿失。
李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孩子小老百姓,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一步。
如今的李玫,觉得自己这次能够死里逃生,简直是老天爷在保佑自己,因此她很知足,正在欢欢喜喜准备着和胡粼哥哥的婚事。
是的,经历了这些波折之后,李玫要和胡粼成亲了。
第六十三章 婚事在即
春风吹拂牡丹盛开,天气越来越暖和,村子里大部分的村民都是花农,自然是一片百花盛开蜂飞蝶舞的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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