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粼不动声色地伸手揽住玫娘的腰肢,笑容可掬道:“玫娘,给你相公烧点水泡茶去!”
玫娘“嗯”了一声,柔顺地随着胡粼的手的控制,转身进灶屋烧水去了。
胡粼双手环抱,冷冷盯着李源。
李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不但不躲,反倒施施然走了过来,双手抱拳道:“胡兄别来无恙!”
胡粼微微一笑,回了一揖:“李兄依然健壮!”
李源笑得一派高雅:“胡兄房子颇为雅致啊!”
胡粼面带谦逊:“李兄眼光也不错啊!”
这两个万年老妖精彼此恭维了一番之后,都有点想吐,于是又勉强满面春风虚以委蛇了几句,实在是无话可说,相视一看,各自转身。
胡粼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想着心事。
他自己总有疏漏的时候,得把一直在青丘山闭关的青槐叫过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泥瓦匠们在东沙洲忙忙碌碌,一座精致而简单的房舍在他们的忙碌中初见雏形,而主人李源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进入腊月之后,年是一天一天的近了,玫娘开始学着张罗起年货了。她先去娘家向爹娘咨询了一番,然后回到家向胡粼嘀咕着要胡粼陪着她进城买年货。
胡粼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小两口商量着明日一大早起来,胡粼去村里雇头叫驴,然后再回家接玫娘。
因为是和胡粼第一次独自过年,玫娘兴奋极了,躺在被窝里拉着胡粼唧唧哝哝说个不停。胡粼听得耳朵直嗡嗡,索性起身压住了玫娘,吻住了她的嘴巴——世界从此安静了……
玫娘一睁开眼睛就爬起来往窗子的方向看,却发现窗外糊着白色窗纸的窗子看上去白得晃眼,似乎还能听到“簌簌”的声音。
她心里一动,来不及好好穿衣服了,随手拿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就下了床。
她家卧室的窗子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可以打开,下半部分则是固定的。玫娘站在窗前,踮着脚跟打开了窗栓。她刚把窗子推开,一朵雪花就飘飘悠悠飞了进来,落在了她胸前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原来下了一夜雪,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雪还在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自苍穹漫漫飘落,把天地间的万物遮挡了起来……
玫娘正看雪,背后一暖,是胡粼给她披上了红缎袄,又把她拥在了自己怀中……
用完早饭之后,玫娘想着要回娘家看一看爹娘和哥嫂。
她和胡粼穿得厚厚的,拎着一包冰糖出了堂屋门。
玫娘做早饭的时候,胡粼起来在她家的院子里扫出了一条道路。可是不过一顿早饭,刚扫出来的道路上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胡粼怕玫娘脚滑摔着了,就挽着玫娘的胳膊慢慢向外走。
玫娘伸手拉开大门门闩,胡粼拉开了大门。谁知道他刚拉开大门,就有一个冻得硬邦邦的人摔了进来,无声无息地躺在了门内的地上。
玫娘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
胡粼蹲下=身子,伸手检查了一下,沉声道:“应该还有救!”
这天上午,胡粼夫妻俩也不回玫娘娘家了,玫娘按照胡粼的吩咐在灶屋里烧水,而胡粼则把这个冻僵了的少年扶进了西厢房,安顿在了里面的窄床上开始救治。
胡粼整整忙活了半日,到了傍晚时分,这个少年才醒了过来——竟然是个颇为清秀的十三四岁的少年!
一则男女授受不亲,二则胡粼醋劲太大,玫娘就没近身,只是按照胡粼的吩咐烧水熬汤。待她端着鸡汤进了西厢房,胡粼已经和那个少年谈好了。他指着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对玫娘说道:“娘子,这是青槐,他无家可归四处流浪,冻饿交加……”
看到胡粼眼中的担忧,再看看这个少年青白的脸色,玫娘马上道:“相公,不如咱们先把青槐留下来,待开春天暖和了再做打算?”
她用询问的眼睛看向青槐。
青槐眼中含泪,爬起来跪在床上,哽咽道:“主人救命之恩,青槐感激不尽,愿投身为奴以报!”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按照南阳府的过年风俗,这一天是要炕烧饼的。
张氏炕了烧饼,想着玫娘厨艺甚好,可就是不会炕烧饼,就吩咐儿子张毅去河对面沙洲玫娘家,去给玫娘和胡粼送一簸箩烧饼。
孙氏一听,含笑道:“婆婆,我也去看看小姑!”
张氏见儿媳黏着儿子,心中极为不喜,板着脸道:“你是有身孕的人了,小心着点吧!”
孙氏装作听不懂,笑嘻嘻跟着张毅一起出了门。
没过多久,张毅和孙氏端着簸箩回来了——并非空簸箩,里面放着两只胡粼亲手做的风干鸡。
孙氏觉得几个烧饼换了两只风干鸡,这个生意极为划算,又觉得玫娘和胡粼真是太傻了,老是让她和公婆占便宜。不过,想到公婆和自己一样占胡粼和玫娘的便宜,孙氏就有一种自己受了损伤的感觉——她总是不由自主把玫娘和胡粼家的财物都看做自己的!
这样一想,孙氏的心情就很不好。
她心中不愉,直接进了灶屋对婆婆道:“婆婆,告诉你一件新鲜事!”
孙氏把胡粼和玫娘收留那个叫青槐的小厮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婆婆。说到最后,她舔了舔嘴唇,总结道:“看着妹夫和妹妹挺实诚的,谁知道他们俩也会存奸心,不过是管了人家一顿两顿饭,就要人家为奴为婢来报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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