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进去,李玫和胡粼已经穿好了衣服,李玫披头散发满面泪痕跪在床上,胡粼换成了男子装扮,坐在床边柔声抚慰着李玫。
看到这个情形,赵李氏觉得太阳穴“怦怦怦怦”直跳,她盯着李玫,涩声问道:“李玫,到底怎么了?”
李玫挣扎着下了床,“噗通”一声在姑姑身前跪了下了,哭了起来:“姑姑,都怪我不守妇道……都怪我……”
她趴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头,发出“砰砰”的声响,然后嚎啕大哭:“姑姑,都是我的错……”
她觉得真的都是自己的错,可是谁能想到这个胡粼居然瞬间由男变女呢,她明明记得很清楚胡粼是个女的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没有把持住,上了胡粼的当,如今被姑姑抓了个现行,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这时候胡粼发现了李玫额头上磕出的鲜血,觉得不对,忙扑了过去,挨着李玫跪了下来,用手垫在李玫额头上,阻止李玫再磕头。
李玫用力想要推开他,可是却推不开,气恨之下,她开始扇自己的耳光,却被胡粼抱在了怀里。
胡粼一边紧紧抱着她,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一边做戏做到十足,泪流满面满脸痛楚:“李玫,你别这样自责,不是你的错,都怪我,都怪我啊!都怪我对你一见钟情,万分倾慕你,假扮成女的接近你!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手在地下捶着地,拳头落下处正是那方染血的帕子:“李玫啊,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了,你让我怎生割舍?我生生世世都不能没有你啊!”
李玫再次呆住了,她不再挣扎,跪在那里,怔怔地盯着胡粼看:他在说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说瞎话?
可是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也没法去说。
赵李氏脸色苍白,看着脚底下哭得发软吓傻了的侄女,心如刀割,再看看情深似海呼天抢地的胡粼,一口甜腥涌上喉头。她盯着李玫,缓缓道:“李玫,你这样子如何对得起你的表哥!”
表哥?对了,还有表哥?李玫脸色一下子白得几乎透明,她喃喃道:“表哥……子龙表哥……”
她不守妇道,子龙表哥不会要她了,再也不会要她了……
十五岁的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胡粼接住李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深情地呼唤着:“李玫——李玫你醒醒——醒醒啊——”
赵李氏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俊秀漂亮到极点的少年,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疯狂,就因为喜欢一个女孩子就男扮女装混进来?就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盯着胡粼,沉声道:“你胡家也是陕州望族,如何能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
胡粼抱着李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道:“小侄实在是太喜欢李玫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现在李玫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能抛下她……”
赵李氏挥了挥手,道:“你们俩做出的事情,家仆们都看到了,也无法掩盖,你带着李玫走吧,不要再留在赵家庄、留在真定县了,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不能让李玫留在这里丢赵家和李家的人,也不能等赵云回来伤赵云的心,只能让胡粼带着李玫赶紧离开。
胡粼抱着李玫,向赵李氏行了个礼,离开了赵府。
待赵李氏冷静了一点,收拾了银两衣服带着侍女送到胡宅的时候,发现胡宅已经人去屋空了。
正是上午时候,太阳热辣辣地照了过来,明明是鸟语花香的暮春,可是胡宅一片灰败破旧,雕梁上结满蛛丝,荒草湮没了小径,一点人烟都没有。
胡粼不见了,李玫也不见了。
赵李氏手里装着银子和衣服的包裹“砰”的一声闷响,落在了地上。
李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很精致的房间里,房间里的家具摆设都是大红的,床头边的桌子上点着一个金龙盘螭的大红烛,映得房内更是红得热闹不堪。
她转了转眼珠子,和一双明亮的狐狸眼对上了。
李玫用力闭上了眼睛。
对于胡粼,她没有恨,只有空空的、钝钝的疼。
她只恨她自己,恨自己把持不住,上了胡粼的当,辜负了姑母,辜负了子龙表哥。
想到赵云,李玫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一身红衣的胡粼也不说话,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李玫流泪。
他后来知道前世李玫是自杀,所以一直警惕着,绝对不离开李玫一步,免得她再重蹈前世覆辙。
红烛高烧。
房里静极了,偶有烛花炸响的“啪啪”声打破房间的岑寂。
一身红衣的胡粼一动不动坐在灯下,神情非常专注地看着李玫。他等了她二百多年,找了她二百多年,现在她终于又属于他了,胡粼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了一会儿,胡粼拿了一方丝帕拭了拭李玫脸上的泪水,然后坐在那里继续意淫李玫。
拿着丝帕,他就想笑。
丝帕令他想起了自己在李玫的姑姑赵李氏眼前那个神来一笔——那方显眼的沾血的帕子。
有了那方帕子,李玫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以后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狐狸跟狐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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