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告诉她老人家,”宋予夺压低了声音,“说是我在战场上伤了身体,得慢慢将养才好。”
这话隐晦得很,沈瑜愣了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脸霎时就又红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宋予夺又开玩笑似的辩解了句:“你放心,实际上并没伤着,我诓她的。”
沈瑜哭笑不得:“你,你怎么……”
为了回护她,宋予夺竟然去扯这样的谎,万一要是被旁人听到了,那他可就真丢人丢大发了。
哪怕只有侯夫人并着心腹知晓,这也够难以启齿的了。
不过也就只有这样,侯夫人才不会因为子嗣的事情去迁怒于她。
“这口黑锅我可是背了足有半年了,祖母还屡次想要为我请医问药,”宋予夺绕着她的长发,低低地笑了声,“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沈瑜脸颊通红,挪开了目光:“你想要什么补偿?”
“容我想想……”宋予夺拖长了音调,凑近了些,“那就等你能接受的时候,给我生一双儿女,来证明我没伤着。”
他这话乍一听道貌岸然的,可实际上,却颇有几分下流。不过房中情谊正浓之时,就又成了调笑。
沈瑜耳垂红得都快能滴血了,任是平时再怎么能言善辩,此时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予夺倾身过去,从耳垂吻到了唇角。
两人本就坐在床榻旁,这么一来,不知不觉中就倒在了锦被中。宋予夺将她压在身下,动作渐渐地失了顾忌。
钗环滑下,长发散乱地铺在锦被上,衣衫凌乱。
沈瑜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不知过了多久,等宋予夺起身后,方才渐渐地缓了过来。
“明日你还有得忙,今晚不能劳累,”宋予夺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先欠着,等改日再跟你继续算账。”
第94章
宋予夺几乎是拿出来在沙场之上的意志力,方才让自己克制着,站起身来。
他这样的年纪,说得俗些,正是欲求不满的时候。
早些年是无意于男女之事,当年试婚那一夜食髓知味,可偏偏正值多事之秋,硬生生地给打断了。
后又经西域变故,更加没工夫去惦念这种事情。
及至这两年在京中过得安逸了许多,倒是偶尔会有冲动。只不过他与沈瑜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并不宜行事,所以也只能克制着,或是自己打发了。
其实以他的家世地位,就算是没有妻妾,传个丫鬟提个通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他却显得有些一根筋,宁可自己忍了,也并没碰过任何人。
这修齐居也不是没丫鬟怀了向上爬的心思,对他投怀送抱的,他却直接默不作声地打发了,甚至没让沈瑜知道。
虽说沈瑜从没提过,可宋予夺却隐隐有所预感,若他真弄出什么妻妾来,那跟沈瑜就再无可能了。
宋予夺这个人,跟他那早逝的父亲是有些像的。
在感情一道上,虽不至于偏执到那般地步,可若是一旦起了什么心思,也不会随意更改。
他既是看中了沈瑜,那就像两军对峙一般,一点点地蚕食鲸吞,若非兵败如山倒,就不会改旗易帜。
如今眼看着就要“大获全胜”,可仍旧选择了克制着退开,倒也并非全然是因着他说得怕沈瑜太累的缘故……
而是他觉着,沈瑜仿佛还是有些抵触。
就算沈瑜什么都没说,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宋予夺如此敏锐的人,自然不会觉察不到。
他这么长时间都耗过来了,不会急在这一朝一夕。
沈瑜也撑着坐了起来,抬手掩了掩散开的衣襟,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一开口,只觉着嗓子都是哑的:“你……”
宋予夺眉尖微挑,好整以暇地看着,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可沈瑜到底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抬手掩了半张脸,又向外指了指,示意他可以先离开了。
“你早点休息,”宋予夺低声笑道,“明日还有得忙。”
他并没久留,而是选择了离开,给沈瑜留出喘息的余地。
宋予夺一出内室,沈瑜紧绷的身体随即舒展开来,倒在了凌乱的锦被上,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因着这一场意外,沈瑜晚上愣是没休息好,做了个零零散散的梦,第二日被青溪唤醒之时也没什么精神。
青溪沏了杯浓茶给她,奇道:“您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今日是宋予璇大婚,早前费了那么些功夫筹备的,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大喜的日子,她总不能摆出这么一副模样。
沈瑜灌了盏浓茶,又揉了揉脸颊,轻声笑道:“没什么。”
虽说齐家那边傍晚方来迎亲,这宋家这边,可是自上午就热闹起来了。
三姑娘嫁人,西府那边自然是都要来的,侯夫人更是直接到了宋予璇院中,看她梳妆打扮。这位老夫人虽一向不待见云氏,可对宋予璇这个亲孙女,却还是好的。
婚嫁乃是大事,但凡与宋家沾亲带故的,都是要送贺礼来的,更亲近的还会上门。
沈瑜的身份并不便露面接待,所以这事就落在了西府二夫人头上,由她出面招待,沈瑜则是指使着青溪监看着诸事。东府这些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她怕下人们会出什么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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