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各奔东西,消失在雨幕之中。
已经是巳时了,天应该亮了,可外面依旧是风雨如晦。
京都东城的平民居住区清华里,有一条僻静的小巷,名叫白杨砦。
白杨砦最深处的那座宅子,破旧的木门,洁净的院落,院子里种着一株白杨树,深蓝的瓦房房顶上生着野草——一切看起来都很普通。
早换了一身灰色粗布短衫的小竹,端着熬好的小米稀粥走进了东边的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脸色苍白削瘦异常,枯瘦的脸上只有一双大眼睛有一点神采。看着端着碗走进的俊秀的年青男子,她眨了眨眼睛,用沙哑低声问道:“你……是谁?”
小竹愣住了。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女孩子,最后却没有说话。
女孩子脸上现出迟疑之色,又问道:“我……是谁?”
小竹心里盘算着,默默走了过去,把碗放下,把枕头垫在她身后,扶着她靠在枕头上,端起碗开始喂她喝小米粥。
女孩子吞咽有点困难,一次只能喝下一勺的三分之一。小竹因为有心事,所以显得极有耐性,慢慢地喂着。
女孩子只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去了,再喂就流了出来。
小竹重新把她安置好,走了出去。
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端着碗把剩下的小米粥全喝了下去,然后开始盘算:赵檀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吓傻了,把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小竹决定再试试看。
他走进卧室,发现赵檀已经睡着了。
暴雨连下了两天,小竹易容出去了一趟,发现京都的禁军正在挨家挨户地搜索全城,手里拿的画像正是他和赵檀的画像,而且,他遇到的那队禁军,还跟着一个大金南安王府的暗卫。
看来,泰安帝确实是被柳狸掳走了。
小竹计算了一下,照这样的速度,搜到白杨砦也就在这两天了!他最喜欢这种冒险的刺激,好像走在刀尖上一般,步步惊心。
小竹买了些菜肉等食材,不紧不慢地走了回去。
赵檀已经醒了,她还没有力气坐起来,依旧躺在床上,可是一看到进来的小竹,她的大眼睛眯了起来,带着惊喜的笑意:“你回来了!”
小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他端着熬好的鸡汤走进了卧室。
这次,赵檀喝了半碗鸡汤。
小竹端着碗正准备出去,却听到身后传来赵檀怯生生的声音:“谢谢你!”
他的身子滞了滞,端着碗出去了。
到了晚上,小竹又喂着赵檀喝了半碗鸡汤。
收拾了厨房之后,小竹走进了赵檀住的卧室,站在床前开始脱衣服。
他一边解衣带,一边观察着赵檀。
看到他脱衣服,赵檀先是瞪大眼睛,一幅很吃惊的样子;然后把脸悄悄缩进了被子下面,一幅害羞的模样。
小竹解开了衣带,脱去了外面的粗布短衫,然后脱去了外面的裤子,只余下中衣和亵裤。
他站在床边,抱起赵檀往床里移了移,掀开被子,做出上床睡觉的架势来。
赵檀依旧是害羞的模样,轻声问道:“我们是……夫妻么?”
夫妻?小竹的动作一下子滞了滞,他才垂下眼帘,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是啊!”
赵檀大眼睛眨啊眨:“那我是谁?”
小竹挨着她躺在了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自己:“你是我老婆!”
赵檀似乎是被吓住了,没有说话。
小竹能够感受到她的身子有点僵直,故意往赵檀那边移了移,快要挨着赵檀了。
“真的?”她的声音怯生生的。
“真的!”小竹肯定地说。
过了一会儿,赵檀的身子悄悄动了动,挨着小竹了。
小竹平躺在床上,旁边紧挨着就是赵檀。
刚才那微微的移动似乎用去了赵檀全部的力气,她很快昏睡了过去。
听着赵檀均匀的呼吸,小竹默默想着心事。他以前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有人因为受伤或者受打击,把以前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难道赵檀是真的忘记了前事?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如……
小竹开始细细谋划起来。
金京郊外大金的暗桩里,柳莲和柳狸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他们对面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只穿着中衣披散着长发的青年男子——泰安帝。
柳莲端起一杯茶轻轻啜饮。
柳狸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只有放在腿上的青筋绷起的手能够看出的情绪。
泰安帝有些无精打采。他脸上虽然没有伤痕,可是白色的中衣和裤子上血迹斑斑,显见这两日受了不少折磨。
“这是第三天了!”柳狸沉静的声音打破了房里的岑寂。
听到他的声音,泰安帝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柳狸:“竹笙,求你了,我们,我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柳狸站起身来,手里握着他的无影刀,黑色的刀刃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泰安帝眼睛瞟到他的刀,想起这两日受的苦楚,身子哆嗦了一下:“竹笙,真的,朕……不,是我、我的母后,正在命人全力搜索!说不定朱琪已经把人带出城了,我让我母后命人全国追捕,定要捉到朱琪,救出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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