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柳狸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倒是他的姐姐寿山郡主竹筌反倒热情地攀谈,并邀请赵檀正月初六到广灵客馆参加自己举办的宴会。
赵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狸,一口答应了。
☆、第二十五章 大典交谈深夜来访
竹筌长相艳丽,五官精致,柳叶眉桃花眼,和柳狸实在是生得很像。虽然妆容浓艳,但赵檀看着她,就像看到狐狸哥哥一样,打心眼里觉得亲切。
狐狸哥哥不理她,这位寿山郡主却很热情,亲热地称赵檀为“妹妹”,让赵檀叫自己“竹姐姐”,还问起了弟弟柳狸小时候的趣事。
赵檀简单提了两句,自己倒是不觉得如何好笑,竹筌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道:“我弟弟虽然改名叫竹笙了,可是他打心眼里还觉得自己是柳狸呢,叫他竹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唤他柳狸呢,马上就答应!”
赵檀一听,也笑了。
狐狸哥哥自以为很成熟,可是在赵檀看来,有的时候,他就像个别扭的小孩子似的。
她们身处宫殿一角,旁边端茶递水的宫女举着托盘来来往往。
竹筌和赵檀正谈的有趣,一个宫女举着托盘经过她们身边,托盘里放着温酒的玉壶和四个玉杯。
竹筌含笑把宫女叫住了,对赵檀说:“檀妹妹,今夜姐姐可是要反客为主了!”
她微笑着让朱檀先挑一个杯子:“在东枢京都我弟弟的王府里,到了冬天,我和弟弟都喜欢东枢的莲酒,尤其是冬日,喝上一杯加热的莲酒,浑身都是舒坦的!”
竹筌从侍女端的托盘上拿起玉壶,给赵檀斟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对着赵檀举了举杯子,然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赵檀看她喝了,自己也试着喝了下去。觉得酒味恬淡,带着股竹叶的香味,很好喝。
大殿正中歌舞正盛,丝竹声歌唱声远远传来,渺茫而悠扬,赵檀和竹筌立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又喝了几杯,这才告辞离去。
竹筌和赵檀聊天的时候,柳狸就站在距离不算远的地方。他听到了竹筌对赵檀的邀请。
赵檀离去之后,柳狸冷冷地扫了竹筌一眼,友爱的姐弟是有的,可是不是他和竹筌。
对于这样一个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姐姐,柳狸心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竹筌邀请了赵檀,不外乎要利用赵檀,怕还是想撮合自己和赵檀,不让竹筝求婚成功。
想到这里,柳狸就觉得有些头疼。
他一直把赵檀看做亲妹妹一般疼爱,想到赵檀成为自己的妻子,就觉得仿佛乱伦一般,实在是接受无能。
竹筌向着柳狸摇曳生姿走了过来。
东枢的皇族礼服一向偏于繁丽华贵。
她身上穿着华丽的朱红东枢郡主礼服,刺绣繁丽精致,料子鲜艳华贵,衬
着她艳丽的容貌,堪称相得益彰。
柳狸身上的东枢郡王礼服也是如此,大红的底色,精致繁复的金色刺绣,华丽无双,柳狸的容颜也是如此。
他从不屑于修饰脸面,往往只是用清水洗洗而已,可是明明从不修饰的脸,却仿佛上天细细描绘的工笔画,工丽精致,却又带着一股冷意。
天昊帝携端丽华贵的田皇后出现在大殿之上,宴会在此时到达了□,一片颂圣声中,柳狸走了出去。
竹筌跟了上去。
和大殿之内的欢乐热闹相比,殿外则是一片静谧,只有欢声笑语隐隐传来。
衣饰统一的太监静静列站在殿前,穿着铠甲拿着金戈的禁军无声守在庭院中。
前方清远殿高高飞翘的一角鸱吻上尚有未融的积雪,几株荒草在寒风中瑟瑟。
柳狸确定周围没人了,这才开口道:“你若是敢伤害赵檀,不要怪我……”
他转身看着身后的竹筌,俊美如画的脸上显出一股狞笑:“即使你是我的姐姐……”
柳狸穿着皂靴的脚在地上轻轻跺了一下,碧绿的琉璃砖地面立刻出现蛛网状向外延伸的细纹,一直裂到了竹筌脚下。
竹筌脸上的媚笑凝固了。
柳狸是她同母的亲弟弟,可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太少,柳狸又太少情绪波动,所以她至今还弄不清楚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明明武功高强,却失手被她的人擒住;他不愿意回到东枢,却乖乖地随着她回来了;他不愿意过皇族循规蹈矩的生活,却愿意认祖归宗继承爵位;他明明恨自己的母亲不守妇道导致他被丢弃在金国润阳街头,却依旧跪在母亲膝下唤出了“母亲”这两个字……
竹筌看着酷似自己却比自己高得多的弟弟,开始微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很简单很明了——我要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而实现这个目标,只有通过你,我没有权欲的亲弟弟!
她向着他走了一步,因为距离太近,她微微仰起了下巴:“你没看出来么?那个小丫头为你着迷了,我也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而已!”
柳狸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连耳朵都红了,他看着姐姐,觉得赵檀和自己都被侮辱了:“你想太多了吧,赵檀只是把我当做哥哥!”
“哥哥?哈哈!”竹筌抿起红唇笑了,“有女孩子会不时地偷看自己的哥哥么?有女孩子会眼含渴望盯着自己哥哥的眼睛么?有女孩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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