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放着泥金小几,几上放着莲花型的戳灯,上面罩着红色的纱罩。我推开床门,对面是一个雕花木窗,窗上糊着银红蝉翼纱。窗前摆着一个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正中摆着一个菱花镜,镜前摆着几个白玉盒子,打开一看,正是我以前用过的胭脂香膏之类。
案左摆着一个土定甁,里面插着几支美Ren蕉。案右摆着一个泥金妆盒,打开一看,第一层是几把桃木梳牛角梳。抽出第二层,放着几根簪子,我拿起一看,简单的有银燕双飞簪,象牙大红簪,白玉寿字簪,复杂的有卿云拥福簪、绿雪含芳簪等。抽出第三层,里面摆着几件首饰,一对白玉镯,一对金丝虾须镯,一个猫儿眼金戒指,还有一包帕子。我拿起帕子展开,只见帕角绣上一丛茂兰,上书一个“苏”字,帕中包着一方印石,上刻“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我不由百感交集,帕子和印石都是那时我在东京定制的,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去拿就离开了,再去,已经物是人非,谁知在西门这里。
起身向右,绕过汉宫春晓围屏,原来是楼梯口,我这才发现,我是原来是在一座白石小楼之上。我站在楼梯口,忽然觉得进退两难。这场景好像在梦中出现过,这一切仿佛都发生过,难道这是在梦中?
我陷入沉思。
“苏兰!”
西门上楼抱住了我。
我倚在他的怀中慢慢走回卧室。扶着我我坐到床上后,西门低声问:
“你的腿怎么了,走路这样怪?”
我的脸马上红了。
看到我的样子,西门明白了,脸一红,回过身背对着我,半晌方道:“你饿了吧?一会儿就吃饭。”
“我想先洗个澡。”
“一会儿就可以洗了。先吃点东西吧。”
西门起身端了一碗鸡汤过来,我倚在床边,西门一勺一勺喂我,我像个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喝着。
喝完鸡汤,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我的衣服呢?”
西门打开床左的小柜,拿出几件衣服让我挑选。我一看,全是在东京时西门给我准备的衣物,却原来不知不觉,一年世间已经过去了,恨时光匆匆,不留痕迹。
我挑了一件粉色丝绸窄袖短衣,一件红色长裙,一件白色绣花褙子,白色抹胸白***,红色绣鞋。选好后脱去纱衾跳入澡盆。回头一看,西门正呆呆的望着我,
“呆子,只管看什么?”
“苏兰,我怕,怕是在梦中。”
我也有一种好像在梦中的感觉,隐隐约约觉得这情景何时发生过。难道幸福就来得这样容易?容易得我都不敢相信。
我望着西门,西门望着我,我们都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我站起身,张开手臂扑进他的怀中,弄湿了他白色的夏衣……
等我们真正开始吃早饭,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吃完饭,西门牵着我的手下楼。
我发现卧室是在三楼,二楼是书房,一楼是客厅和厨房。
出了门眼前出现一个青石小街,街的两旁全是粗糙白石筑成的小楼,和西门居住的一样。楼与楼之间种植着松柏之类,楼后也是松柏林,虽然是夕阳西下,可是街上还是笼罩着一层烟雾,令周围的一切不太真实,如梦如幻。
街上的人并不多,偶尔碰到一个,也都是穿着白衣,见到西门弯腰行礼后马上离去,并没多余话语。
我浑身酸痛,两腿之间大概已经肿了,走了几步就不行了。西门弯下腰蹲了下来:
“我背你。”
我趴在西门背上,西门慢慢走着。
小街弯弯曲曲延伸着,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小街的尽头。小街的尽头满是高高低低郁郁葱葱的松柏树,中间点缀着几块巨石。
“前面是舍生崖。”
我和西门站在舍生崖边往下看,只见下面满是绿树却看不到底,只看到一朵朵的白云在飘。
“舍生崖其实是白云城的出入口,”西门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将来你若是住烦了,我带你回娘家。”
“娘家?”
“我们自然要成亲的。你不愿意?”西门看着我,黑黑的眼睛中有紧张和期待。我的心一颤,我舍不得他难过:
“好呀!我们先成亲,成亲后你再去拜见老岳父。”
西门笑了:
“就怕岳父把我打出门来,‘哪里来的混小子’。”
我倚在他怀中: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诚意?”
“厚礼大大的。”
“好,谁让我娶走岳父的独女呢!让岳父也搬过来吧?”
我想了想,说:“回头咱俩一起写封信派人去接他吧!”
“婚礼早就开始筹备了,等岳父大人一到我们就举行婚礼。”
“我都听你的。”
……
我们在夕阳中依偎着,只觉得全身心的ManZu,此生别无所求。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楼后是一个花园。
漫步在花园中,我越来越惊讶。花园和我梦中的花园一样。
一年前,我曾告诉过西门很久以前我常做的一个梦的场景。在梦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花园有很多树,有一大片桃林,有美Ren蕉花丛,有高高的杨树,有松柏林,还有各种各样的一年四季相继KaiFang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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