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好……”唐夜霜不知怎么的,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心中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如何都喘不过气来。
她头一次这样听人如此清晰直白地说出皇室争斗的黑暗面,虽然大同小异,但是每每想到是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死在那座龙椅下头,她不免觉着不寒而栗,忍不住已经往着云墨寒的怀中稍稍地缩了缩身子。
云墨寒也就此搂紧了她,见着她那明显沉郁的脸蛋,不免叹了口气,“接下来还要我继续说么?”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攥住了他的袖角,好似这样才能够找回几许力量一般,转而已经说道,“说吧,那位养子……怎么了?”
“既然我都知道皇叔膝下还有一位养子,父皇又如何可能不知晓?在发现未曾召回这一位养子以后,圣上亲自又赐了一杯毒酒千里迢迢给他,也正是传说中的,斩草除根。但是那位养子在喝了以后,便不知所踪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直到半个月后,一次山火爆发,才有救火的人在山上寻到他已经被烧焦了的尸体,穿着的是那位养子的衣服,看样子好似是被山火所烧焦了的。只是……其中的猫腻就无从知晓了,谁又能够证明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便是那位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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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章 身世成谜
云墨寒低低地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这样金蝉脱壳的招数虽然并不算难猜,不过,那时候父皇已经清醒过来了,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一些,所以便并没有计较,只是意思性地给那那具尸体厚葬了,只说是一桩意外而已。但是皇叔那边,依旧判的还是谋逆的罪,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意外……”唐夜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一时间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权者的一个念头,便能够就此毁了一家人,在事后又假作宽宏大量地不予追究,反而倒显得“神武圣明”了,好似这样的行径就能够掩盖掉此前的决断错误一般。
然而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唐夜霜最终还是沉下了几分声气来,转而已经晃了晃脑袋,撇去自己心中那太过主观的想法,只低了低眼,很快便已经想到了重点,“既然那具尸体十有**不是那个养子本人,那么如今这个养子究竟又到了哪里去呢?”
云墨寒不觉低笑了一声,“若是能够清楚知道他的行踪,那么这也不会是一个传说了,只听说他似乎是在赤月国和银琅国的交界处游走着,没人能够清楚他的行踪。倒是这些年来莫名多了不少借着这位养子的名头,说自己当初并没有被烧死,如今是来为义父报仇,从而开始招兵买马揭竿起义的,只不过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很快便已经平定下去了。这些小风波,父皇是不放在眼中的。”
“倘若其中真的有那位养子呢?”唐夜霜颇有些好奇地询问着,心中却也莫名泛起了几分猜测。
云墨寒只摇了摇头,“虽然这桩旧案父皇不再追究,但是如今若是他真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公布那所谓真相,那便太为愚蠢了。试问一朝天子如何能够经受得起这等冒犯,哪怕是误判,当事人也只能如此好好地受着,哪里能够提出反对意见?更何况,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起来,我的那位皇叔实则也并不算多么冤枉。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让其永远地被时间尘封,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了这回事。”
听得此话,唐夜霜不禁沉默下来,虽然从感情上头过不去,但是她的心中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如今云墨寒所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越是开国之臣,越对朝廷初期助力多,便越要避功高盖主之嫌,毕竟头顶上服侍的君主也是一路踩踏着鲜血和尸骨而来,自然觉得皇位摇摇欲坠,所以更加要宰杀这么些人好踮起那把金灿灿的龙椅。古往今来,开国功臣之中,又有多少能够真正独善其身到最后的?清河王分明是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岌岌可危的角色,却还是未曾注意,如今被君主猜忌致死也是必然的事情。
就算那一次的事情未曾走漏风声,想必不久的将来清河王也还是会死的,只不过究竟是造反而死还是真的与敌国勾结而死。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然不重要了。
无毒不丈夫,更何况是天子?
她正低眉思量着,忽然只听得顺便的云墨寒陡然说了一句,“对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皇上赐给那位养子里的毒酒内放的,正是七星散。”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唐夜霜已经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来,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体难以抗拒地微微发起抖来。
不可能那样恰巧的,说起来天山雪莲是能够解很多种毒素的,又如何这样恰巧的便是七星散?不可能的……
虽然在心中反复试图理智地来分析这样的情况套用到楚月身上会有多么微弱的可能性,然而与此同时,她的脑内却一帧帧地浮现了楚月往日里那些异常的一举一动,以及他在说到人命时那厌恶又漠然的态度,无不与那位神秘的清河王养子扯上联系。
她干涩着声音问道,“那位养子,当时是几岁?”
云墨寒沉着眸子思量了片刻,“听说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年纪吧,也便是因为年纪还算轻,所以父皇当时便没有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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