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脸色一变,“不可能的,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上次你也就是因为疏忽了,才会被那个怪物钻了空子,这次的事……”唐夜霜叹了口气,其实很多事情她并非没有看在眼里,从林家村回来之后,云墨寒像是随时都有着心事,而且还经常跟清流在书房里密谈,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问他每次都被他借机岔开,而皇帝召见他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不止他,就连云墨静也不一样了,前几天她闲得快发霉,去找他喝花酒,结果府里的人说他还在宫里没有回来。
云墨静故意避开她不见,云墨寒又总像是忙不完的公事,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而且,女人的直觉,一定和林家村的事脱不了关系。
突然之间,莫良当时说过的话跳入她的脑子里,那个什么晃极河似乎还跟银琅国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如果这件事牵扯到两个国家的事,就一定不会是小事。
是因为这个吗?
林家村当天晚上一共死了三十多个人,这件事,难道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抹过去么?
“师父,师父……”风起的连声呼唤,总算是把唐夜霜飘到不知道哪里的魂给叫回来了,转头怔怔的看着风起,风起惨白着一张脸,“师父,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唐夜霜哭笑不得的看着风起,“其实,这件事是陵王一个人做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案子确实是破了,那个高老爷也找到了,只不过,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至于跟着高老爷一起前去的家丁说,他们一到林家村,走着走着,高老爷就不见了踪影,而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扔出了村外。当天我们一起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唐夜霜说完,长长的舒了口气,“无论如何都好,你现在就先给我好好的养伤,其它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
月色渐渐拢了飘浮着的丝丝云彩,案前一点烛光如豆。
唐夜霜皱着眉头翻看着案上堆叠如山的卷宗,一边在旁边铺好的纸张上记录着。
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与其相比起来,连眼前繁忙的工作都让她觉得无限满足。只是云墨静那家伙玩得一手神龙见首不见尾,前几日就听他嘴里不住念叨着绌芳阁里头的姑娘有多漂亮,直到今晚彻底没了影儿,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跑去那里头喝花酒了了。
他倒是彻底逍遥快活了,这倒好,丢得一大堆烂摊子给她一个人处理。
这样想着,唐夜霜手下抄录的动作不禁一顿,沾饱墨的毫尖在雪白的纸张上洇开一个夸张的黑点,衬着她同样黑沉的脸色,煞是精彩。
该死的云墨静,去喝花酒居然敢不带着她!
心怀着对云墨静那家伙吃独食的愤恨,唐夜霜咬牙切齿地狠狠揉碎了那张废纸,一边暗暗决定着等他回来后自己一定要他好看,一边重新铺陈开一张白纸,刚准备认命地继续记录,忽觉眼角一跳,眼风随即敏感地朝着前方凌厉地扫去。
一支缀着红羽的飞镖破窗而来。速度之快,几乎撕裂了周遭的空气,杀气凛然地直冲她面门而去。
她尚来不及思考自己最近是得罪了何方人物,才会趁着夜深人静对自己下此黑手,身体已经先一步地做出了相应的反应,立马偏侧过了身子去。
迎面而来的锋芒险险擦着她的耳廓而过,最终深深地钉在了她椅背后的墙上,镖尾那一抹摇曳的红色在素色的墙上格外显眼。
唐夜霜眯了眯眼睛,自墙上拔下那支飞镖。但见银亮的镖身上刻着一支清绝的梅,在烛光的照映下几乎要挣出几分活色。
皇家印记?她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能有资格使用这皇家印记的只有皇室成员,而其中跟自己有仇的也只有云墨辰,但他再如何蠢,也不至于这样明晃晃地以皇家之物来刺杀自己,难不成他还嫌着自己受圣上猜疑得不够重?
那又会是谁?
唐夜霜将那只做工精巧的飞镖一点点地收拢于掌心之中,最终咬了咬唇,明知有异,还是朝着飞镖来的方向快步追了出去。
她可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死得不明不白的。
来人的步伐轻灵,显然在她刚才犹豫的时间里就有隐匿身形逃之夭夭的能力,却好似故意留有余地一般,始终给她以耳力辨认方向距离的机会,甚至在她在追到一处分岔口短暂地举棋不定时,吹了一声口哨。
这人到底想要怎么样?唐夜霜满头黑线,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留,一边提防着附近有没有机关陷阱,一边顺着那个人给下的痕迹追去,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定数,只是还不敢确定。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根据那个人有意无意的指引来到了一处空地上。
夜幕深沉,更显得头顶上那一轮明月洁净无暇。树林静谧,几乎只能听得见蝉鸣虫叫,恰到好处地隐匿了除她以外的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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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恶趣味
唐夜霜四下张望了一眼,只放声道,“既然都到这里来了,还不肯现身么?”
没有回应。
风声飒飒,卷挟起脚下的落叶,随后就被唐夜霜的脚步碾碎在了地面,无不昭示着此刻她烦躁的心情。
那位千辛万苦把她引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耍自己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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